下一刻,青黎转动眼睛,去拿旁边的水杯。
青黎再次看她,叫她的名字:“于池。”
只是一次目光的折转,气氛好像已经变得平常。
于池被她提醒,这才想起来刚刚青黎的问题,“嗯,还,还好……”
青黎喝了口水,又把杯子放下,杯底与桌面轻碰,发出“哒”的声响——像是在对于池发出一道未出口的催促。
于池不自在地动了动肩膀,竭力想着今天发生的事,她连着参加两天局,见了好多人,这么一去回忆才发现脑子都快转不动了。
“大伯家那个儿子,反正是喊堂哥的,对我很热情,给我说了好一会儿他在国外留学的事,我都没怎么听懂——”
“小姑,叫于盈什么,是叫小姑是吗?她好像跟妈妈关系很好,吃饭时两人就坐在一块——”
“还有个女孩,叫孟苒,她说她也在圣德上学,高二,比你小一级——”
于池断断续续地把自己觉得能说的都说了,最后又说了些自己今天收到的礼物,她昨天也收了很多礼物。
她这两天收到的礼物比她前十八年收到的总和都多。
“那个堂哥叫于晨,他毕业之后直接进了融科,现在在爸爸手底下做事。大伯比爸爸大九岁,他志不在商,所以在家里只有一点股份和分红,平常也几乎不插手公司的事。”
“小姑全名于盈芳,比妈妈小两岁,以前她们俩是同学,所以关系确实很好。于盈芳是不婚主义,因为这个事情跟爷爷闹得很凶,好多年都没回过家,去年爷爷生病住院,她才跟这边重新来往。”
“孟苒是三叔的孩子,她妈妈是个画家,孟苒就是随了妈妈姓。当年三叔跟爸爸差不多同一时期进的公司,彼此之间有长达数十年的竞争关系,前几年爸爸进了董事会,三叔便被分管北方地区的业务。孟苒还有个哥哥,去年也在公司做事了。不过孟苒本身性格不错,你们要是投缘的话可以多走近。”
于池哦了声,点点头看着她。
青黎讲的并不深,很多信息都平铺直叙,于池倒没觉得在被输送内容,反而时不时有种听八卦的乐趣。
她慢慢趴到桌子上,下巴垫着手背,抬眼望着青黎。
青黎坐姿有些随意,但并不懒散,身体靠着椅背,脖颈修长,肩膀平直。她背后是一排排书架,灯光被水曲柳和立起的本本书籍折叠,显得有些昏暗,青黎却刚好坐在灯光下面。
青黎穿得很温暖,里面是浅灰色的长裙,外面搭着奶白色的毛衣,长绒软软地围绕着清瘦的身体,领口被珍珠扣服帖的扣好,吝啬得只露出一点晶莹的肤色。
灯光落在她柔顺的头发上,干净的面容上,眉眼纯黑,肤白若雪。
于池走了下神,想,对,她这样的才是肤白若雪。
青黎停下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