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凭着记忆向山上走去。
她刻意把速度放缓。
知道现在高恒大概率会去的方向,她现在倒是不急着去找他。高恒进山的时间和她相近,他身上又带着伤,行动不便,两人之间的距离应该不会相差太远。
在这样能见度几近等于零的环境里摸黑前进,最重要的就是保持警惕。
万一制造出什么动静,被高恒察觉,再借着夜色反埋伏她,也说不准。
而且,虽然她之前下山的时候一路做了记号,但是现在在夜里也看不清,需要一点点地借着左近的树向前摸索。方向感在这样的情况很容易丢失,所以孟词微必须更加细致。
她这样想,高恒那边,和她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摸黑走了一段山路,高恒感觉身上原本已经止住血的伤口似乎又有要重新开裂的趋势。
伸手一摸,满手都是粘稠液体温热的触感。
咬着牙,高恒找就近找了个较为隐蔽的树下席地而坐,注意观察着周遭动静,他干脆利落地将外套里的内衬脱下来,手上一用力,撕成一条一条地,做成简易的绷带,绑在自己的伤口处。
微潮的布条裹住伤口处的皮肉,登时就有温热的血液浸润了布条,但是也堪堪止住,没有任由鲜血继续往外流。
做完这些,高恒额上的冷汗冒了一脸,他脱力地靠在树干上,只觉自己眼皮越来越沉,似乎下一秒就要沉沉睡去。
在意识弥散之际,他冷不丁地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两个巴掌逼自己保持清醒。
齿关咬破舌尖,刺痛唤醒了这片刻的昏沉,高恒重新站起身,跌跌撞撞稳住身形,接着向山上走去。
在他走后没多久,大概只有个十几分钟,孟词微踩着落叶,无声无息地经过这地。
潮湿带着泥土和树叶味道的空气中,隐隐掺杂了一些特别的气味,极淡极轻,但是一直呼吸着清新林叶味道的孟词微敏锐地将其捕捉到。
顿了顿,她向着味道稍微浓的地方摸索去,停在一棵树前。
庞大的树冠挡住了不少淋向地面的雨水,树根附近的地面只是带着微微的潮湿,没有渗下多少的雨水。
因此。
——方才高恒流的血混在泥土里,随着向上蒸腾的水蒸气渐渐挥发着血腥气。
蹲下身,捻了一小点泥土放在鼻尖下,这下,孟词微彻底确认了,就是血的味道。
血液还没有干涸,那就证明着,血液的主人应该只是刚刚离开。
如今在这槐树林林里,流血的,要么是山上的野兽,要么,就是高恒。
如果是前者的话,那么附近应该会有一些野兽的皮毛或者是残肢。出于谨慎,孟词微细细将附近摸索了一圈,未见半点野兽的踪迹。
那么,可能性就只剩下后者。
孟词微眼眸微微眯起,将刀把在手心紧了又紧。
屏住呼吸,她更加细致留意身边的动静,向着原定的方向继续向前,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感官拉得极其敏锐,就连一丝一毫的动静,都能被孟词微察觉到。
就在不知道绕了几个弯时,忽然,她停住了脚步。
身体在黑暗中缓缓动作,摆出防御姿态,孟词微浑身上下的寒毛立起,这是极为警觉的表现。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