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指着新鲜出炉的梅瓶,眼睛却瞧着谢意适,眼尾细纹顺着笑容明显几分。
“送去东宫。”
谢意适:“……”
皇后娘娘好生促狭!
发现自己快把小姑娘逗炸毛了,皇后娘娘笑出声来,不过逗正经人太有趣,她收尾时还是没忍住,又道:“中午留下用膳吧,今儿昨夜把菜单都拟好了,应当有不少你爱吃的。”
谢意适:“……”
看着皇后乐不可支的笑脸,她无奈地跟着笑了起来。
这种时候,她希望对方还是有点架子吧。
送去东宫的梅花很快将正主招来了,谢意适被皇后按着手坐在位置上不能起身,只能看着傅成今从门外进来,端端正正地给皇后行礼。
还别说,太子一板一眼的样子挺可爱的。
皇后笑眯眯看着傅成今,道:“人见到了,安请过了,你可以回去了。”
傅成今宛如双耳失聪般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丝毫不理会皇后的揶揄,淡声道:“母后您忘了,昨日儿臣已与您说好,今日要在这里用午膳。”
他这副坦坦荡荡的模样让皇后瞬间失去逗完儿媳逗儿子的乐趣,放开谢意适的手,朝两人摆了摆。
“走吧走吧,带适姐儿走走去,用午膳前别回来碍本宫的眼。”
傅成今立刻站起来,一秒都不犹豫地看向谢意适。
谢意适刚跟皇后行完礼,就被他拉了出去。
凤仪宫是皇后居所,景致自不会差,前两次来无心细看,今日心情不同放眼望去,谢意适竟从中品出了别样的意趣。
花草树木肆意生长,随性却不杂乱,和凤仪宫主殿的规矩威仪全然不同。
或者说偌大一座宫殿矗立在这里,反而有些格格不入。
傅成今一直留心着谢意适的目光,看她盯着一丛早已枯黄却没有被清理掉的干草出神,索性停下脚步,让她盯着看个够。
等谢意适再抬起头,他才开口:“觉得它们长在这里很奇怪?”
“奇怪,也不奇怪。”四下无人,谢意适也不再字斟句酌,“总觉得,等开了春,皇后娘娘会很喜欢它们。”
傅成今扯了扯嘴角,肯定了谢意适的猜测:“是的,她喜欢。”
两人继续往前走,不过都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走到一棵认不出品种的粗壮树木前,谢意适看着树干上一道狰狞的树疤再次停下脚步。
那棵树单独长在一个小土坡上,小土坡外圈了不到膝盖高的篱笆,与周遭区分开来。
傅成今抬腿跨了进去,而后将手伸向谢意适,“来。”
谢意适迟疑:“这里应该不让人进……”
“没关心,这里除了母后自己,谁都可以进。”傅成今说出一句让谢意适非常错愕的话,然后主动拉了她的手,带着她跨过了那道藩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