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惧怕死亡吗?”那声音问道。
“我害怕死亡,但有些东西似乎比死亡更值得恐惧。”
“那是什么?”
蕾娅偏过头,望着仍被她紧紧攥在手中的羽毛说道:“一个牢笼,一条锁链,一扇永远敲不开的门。当我垂垂老矣却壮志未酬,究其原因时,我会想到我的无能、我的软弱、我的懒惰。但我不能承认,也不能让此成为现实——我的失败源于我是个女人。”
“你对你的出身感到不满吗?”那声音充满了戏谑。
“不,我从来没有因为自己生来是一个女人而感到不满。”蕾娅说道,“我痛恨的不是我的同类,更不是我自己。我痛恨的是针对我们的敌意,那不是一击致命的尖刀和利刃,而是慢性毒药,成百上千年地啃食着我们的身体,要我们无止境地纤瘦、白皙,无底线地蒙昧、愚蠢,要我们做没有思想的提线木偶。”
“一个不幸的开端,自然会迎来不幸的结局。”那声音充斥着整个空间,一点点朝蕾娅挤压而来,一只无形的手再次扼住了她的咽喉。
完整的记忆涌入蕾娅的脑海之中,那些笑脸,那些眼泪通通在此刻呈现在她眼前。
“这不是我的结局。”她气喘吁吁却又坚定不移地反驳道,“这不是我坚持到现在的意义。放开我,让我回去,我有事要做。”
“即使你会堕入黑暗,孤身一人?”
“我从来不是孤身一人,”蕾娅的脸上露出一个温暖的笑颜,“她们在等我。”
“既然如此,那么如你所愿。”那声音不再纠缠蕾娅,它向后退去,渐行渐远,红花枯萎,那些绿蛇也爬回地面,“回去吧,愿你的羽毛笔能写出你想要的结局。”
不知过了多久,蕾娅再次睁开眼,还是和久违的重启时一样的场景——同样的房间,同样的帷幔,同样趴在床边、泪眼婆娑的安娜。
“小姐,你终于醒了,我真怕你再也醒过不来了。”安娜把脸凑过去,贴了贴蕾娅的脸颊,惊喜地说道。
“你在说什么啊,安娜?”蕾娅用力地揉着太阳穴,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溺水了,小姐。”安娜愁眉苦脸地说道,“是老爷把你就回来的,你呛了很多水,米勒医生说,再晚些就就不回来了。”
“梅丽尔老师在哪里?”蕾娅问道。她现在脑子里只有这个问题。
“她……”安娜急忙捂住了嘴,“小姐,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哦!加拉德小姐回来了,这个消息你还不知道吧?她来看过你,还给你喂了药。”
“我问你梅丽尔老师在哪里?”蕾娅制止了企图转移话题的安娜。
蕾娅还没从刚才的白昼中缓过神来,她眯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