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40(11 / 57)

的轰鸣中, 有军雌如是说。

正在给他接断翅的虫头也不抬:“我不会做逃兵的。”

军雌拽住他的手:“您本来就不是军虫,您肯来到这里帮助我们本就是您的仁慈, 何必和我们一起葬送在这里呢?”

那只虫竟赫然是一只雄虫!雄虫看着他说:“已经逃不了了,最后一架撤离的舰船也被击毁了。”

雌虫:“不, 您还可以向另一边投降,您是雄虫,雄虫总有退路的。”

雄虫却突然带着哭腔,激动地甩开他的手:“雄虫总有退路——退回去再当生殖工具吗?为什么我就不能死?我有哪里比你高贵吗?不、你是在侮辱我!难道我没有廉耻之心吗?我也是会以当逃兵为耻辱的,我有武器,我有健全的肢体,我也可以战死!”

轰——

又是一阵地动山摇,打断了他的话。

年轻的雄虫灰头土脸的,发丝沾着血,凝固在脸上。这是从未有过的狼狈,他的眼睛却很亮。雄虫握了握雌虫的手,低声说:“愿我们都能在母神的怀抱里安息。”然后他后退几步,有些生疏地敬了个军礼:“再见,我的同胞。”

雄虫机甲正停在他身后。

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雌虫看着他,像是明白了什么,艰难地回礼,说:“再见,祝你好运。”

战场短暂的相遇,甚至彼此没有交换过姓名。一个灵魂就此挥别另一个灵魂。

几秒后,炽热的温度席卷了这片土地,尘埃与硝烟的风暴伴随着轰鸣,经久不息。远火洗地,万千炽热的白光像千万个小小的太阳般亲吻地面。

在血流尽的最后一刻,雄虫远远地听见,有谁正在狂喜地呼喊:“援军到了——”

透明的虫翅像揉皱后重新展开的玻璃纸,勇猛的蜻蜓们呼啸而过,随着他们掠过战场上空,重重叠叠的四翅铺满了整个天空。浅色的脉络就像冰面碎裂的纹路,翅翼反射着光斑,天空变成了斑斓的一整块碎玻璃。

如梦似幻。

蜻蜓目倒戈。

援军到了。

*

迈过长长的走廊,走向会议室。蜻蜓目总长侧头对菲利普道歉:“我们晚了一步,没带回那位阁下。”

蜻蜓目半路倒戈,作为一支重量级战力,被急匆匆调往沦陷星球,便是考虑到上面有雄虫滞留。因此,没有救回雄虫的他专门向菲利普致歉。

菲利普:“你亲自去到过那个战场。在最后的时刻,他有怯懦地想要逃离吗?”

蜻蜓目总长微微摇头。

菲利普笑了笑:“那何必为此致歉呢。就像你们不会为一个英勇的军雌牺牲而辗转反侧一样,请不要对一个英勇的雄虫报以任何额外的怜悯和愧疚。这本身就是对我们理想的一种侮辱。”他的笑容很淡,很浅,“世界上只有死亡是最平等的,如果雌虫的死是轻飘飘的,那么就让雄虫的死也是轻飘飘的。如果雄虫的死是庄重的,那么就让雌虫的死也庄重。请你注视我们,如同注视自己。这才是最大的尊重,不是吗?”

蜻蜓目总长目送他先一步进入会议室。

然后他才慢慢走过去,落座在菲利普身旁。

身侧的凤蝶科分军团长抬眼扫了蜻蜓目总长一眼,凑过去和菲利普小声讲话:“所有孢子都已经在昨天确认清除完毕,至于筛查内奸,属于内政,你们还是自己动手吧。”

菲利普摇摇头:“总归还是要武力镇场子,不然没办法查。还是得拜托你们,在彻底确定没有雄保会内奸前,都需要你们的帮助。”

他认为这样的安排是为了整体利益的负责,并且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结束,在这段时间内还刚好可以借凤蝶科的虫帮忙培训一下雄虫。但他不知道,隐翅虫本来就不是雄保会内奸,顺着他这条线往下清查,查到天荒地老都没办法得出结果。正是给了雌虫们一个长期插手雄虫内部的机会。

全息星图展开在会议室中央。杜阿尔特听完了全程,没有对此发表多的看法。塞基突如其来的一笔,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