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一次挥臂甩动锁链,锁骨上狰狞的贯穿伤都会再度崩裂流血,但他毫不在意地狂笑着,还开始口嗨。
长链的链尾勾住了一个人皮怪物的咽喉,他道:“你说你是我爹?谁是谁爹,啊?”
手腕一转,头颅飞起。
“滚远点知道吗?给,我,滚。”
“哈哈哈哈哈哈。”
“垃圾。”
“哈哈哈你是佛子?那我就是佛祖。”
“杂鱼再投胎回去重练二十年也是杂鱼,哈哈哈哈哈哈!”
褚科看得心惊肉跳,忍不住说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江前辈,跟平时完全不同。”
其实他调来不久,也没怎么接触过江夜,江夜的直播倒是看了不少。直播里还挺正常一人,反正是没这么的……颠。
“哈哈哈哈哈就凭你?”在他说话的时候,某人还在持续充当背景音。
“这样的他还好吧,保底爱笑。”虞音脱口而出。
想了想又补充道:“其实他还挺大方健谈的。”
大方、健谈、爱笑,指能若无其事地说出上床的事、有问必答且话痨、真的爱笑。哪个形容词都没毛病,虞音心想。
“怎么又来一个爹?哈哈哈哈哈哈你有这个命当我爹吗?”
血溅起的声音,与锁链破空声和癫狂笑声,糅合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猎杀之章。
“呃……”褚科闻言嘴角一抽,望着杀嗨了的那个身影,勉强说道,“爱笑是挺爱笑的。”
嫂子你这滤镜开的……爱笑就能算开朗是吧——
江夜站在更深一层的灵异空间里。
与虞音的想象不同,这里并非弥漫着猩红色的雾气,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
黑色的夜幕中有怪物潜伏。不能直视或者借助任何道具窥视怪物,不能发出脚步声等任何高于呼吸声的声响,不能靠近怪物五十米以内。
——因为声响会把怪物引来;怪物其实是个瞎子,但它能够感知到任何落在它身上的目光并瞬间锁定;在五十米以内,怪物不借助听觉,也能够靠嗅觉锁定人的位置;同时在五十米内,它的袭击会快到超出人类的反应极限。
江夜在怪谈世界里与这种怪物对抗过,知道所有的规则,并且正在严格遵守,他闭上了双眼,就连呼吸声和心跳声都压制到了最低。
在初入怪谈世界的新人们眼里,那些存活够久、有着一身灵异力量和诸多灵异物品的高手,解决诡异时一定都是轻松写意,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把诡异虐得嗷嗷直叫。事实上,老手往往才是最谨慎的,永远不会有莽撞大意的时候。
如果有,就不会成为老手,而是成为死尸了。
江夜在捉鬼直播中表现得很随意,那是因为他遇到的都是现实世界的本土鬼,不入流的货色。——即便如此,他实际上也不像他表露出的那么随意,身体里的一根弦总是绷紧的。
而现在,他又回到了在怪谈世界里的节奏。
代号,“夜帝”。
“汪汪”,黑暗寂静之中,再次响起了一声狗叫。片刻后,又是一声。
潜伏的怪物没有动。它已经知道,这是对方的鬼奴在试探它的位置。一根森白骨刺贯穿了它的胸腹,其上附着的诅咒,正如毒素一般腐蚀着它体内的诡异力量。
前一次交锋已经结束,第二回合正在进行。
投掷骨刺的那个人,此刻也在五十米外的夜色中潜伏,寻觅着机会。
不能暴露位置,不能携带光源,不能发出脚步声等任何高于呼吸声的声响,在黑暗之中,他有可能从任何方位出手。一定范围以内——怪物还没能摸清楚这个“范围”,他的出手将是无法躲避的。
这是属于“夜帝”的规则——
浓雾弥漫的表世界里,坐在观战席上的虞音正喃喃说道:“不知道这场灵异事件会死多少人啊?”
一路过来,他只见到了空荡荡的车辆,还没有亲眼看到过一具死尸,自己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