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能听见他热烈的心跳——像许多年前一样。
顷刻间,那些未宣之于口的迷茫与失措忽然消失了,她内心变得安宁。
既已到了这一刻,她仰头看着他,认真道:“三哥,养在我身边的婴孩……叫宝儿。”
“宝儿是我的儿子,是我为你生的孩子。”
“你……欢不欢喜?”
心底的秘密骤然揭开,宁锦婳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释下千斤的重负。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在内心深处,她其实一直很害怕。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世人重视子嗣传承,她当年生钰儿时伤了身子,御医说不能再有孕,事后伯母、嫂嫂们过来探望,都以一种过来人的身份劝她。
“才一个孩子,就算是山间农夫也嫌少,更别提世子了。将来若无意外,他就是王爷,哪家王爷膝下只有一个男丁啊。”
“男人哪儿有不偷腥的,堵不如疏,你干脆自己给姑爷找几个侍妾通房,知根知底,也好拿捏。”
“我看你身边的抱月就不错,脸盘大,身子好,一看就好生养。你给抱月开个脸,提了通房,待日后生了孩子,不管男女,都抱到你身边养。”
“她自小伺候你,量她不敢胡来。对了,身契你可得好好收着……别嫌实话难听,女人嘛,都是这么过来的,我们还能害你不成?”
“……”
陆寒霄在神机营当值,成月成月不回府,这些声音像魔咒一样萦绕在宁锦婳耳边,日复一日、日复一日,她渐渐被说服了,竟真的动了心思。
要不是抱月以死相逼,差点撞了婳棠院的柱子,说不准真能成。
后来这个事没人再提,他们夫妻也渐行渐远。但内心深处,她总有一种恐惧,怕他会纳妾,会和别的女人有孩子……即使她打定主意要和离,也不允许旁人站在他的身边,这么多年,她早把他当作了自己的私有物。
宝儿的出生是个意外。
他回滇南之前向她辞行,那夜宿在了她房里。宁锦婳心里气恼,本不愿搭理他,但他力气太大了,像个野兽一样,死死咬着嘴里的肉不松口,一遍遍叫她的名字。
那晚什么欢愉都没有,她只记得很痛,第二天有血染红了锦被,三月后,滑脉。
宝儿比他大哥要乖一些,但自古妇人产子就是走鬼门关,她也着实吃了不少苦头。不管是姓宁还是姓陆,都是她为他生的孩子,血脉羁绊总不会变。
隔着锦缎衣料,她觉得陆寒霄心跳似乎更猛烈了。这个消息太过突然,他瞳孔骤然放大,唇角动了好几下,涩声道:“婳婳。”
“这个笑话不好笑,你别打趣。”
宁锦婳有些生气,扬眉道:“你以为我再胡说八道?”
她声音不悦,“那可是你我的孩子,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抱月抱琴她们都知道的,不信你叫她们来问。”
“是……那一次?”许久,陆寒霄问道。
此时,这个冷漠男人的脸上竟有罕见的一丝脆弱,极淡,宁锦婳并无所觉。
她没好气道:“你自己干的好事,你来问我?”
虽然宝儿从她肚子里出来,但她一个人又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