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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家”与黑公爵的相遇。

“画家”的种种设定仅落在本子上,脑海中,便只是一条条单薄的规则,一个面目模糊的玩偶。在相遇之后,通过种种奇异遭遇,拥有真实的动人体验,记忆才变得富有厚度。

这些具有重量的记忆,才真正组成晏明灼的过往,也令他从一个旁观的记录者,变为戏中人。

一旦有过真实的情感体验,就能对比出虚假记忆有多么苍白单薄。

恰如“经历”与“体验”的区别。前者是陈述,而后者是体会,前者仅告诉你“是什么”,后者才会切入细节展示“为什么”。

正因如此,晏明灼希冀摆脱被虚假记忆所影响的局面。主动扮演与被迫操纵,终究有所区别。

只有厘清虚假与真实的区别,才能摆脱如玩偶般受人摆布的枷锁——他才能自由地去思考,名为爱的感情,对他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对现在的晏明灼而言,他已经无需通过扮演角色,去表现得像一个具有情感的人类。

在笔记本上书写设定,触摸五芒星吊坠,只是作为仪式感的习惯。

此刻,记忆宫殿里,每一扇房门都敞开着,过往记忆就存在里面。只是晏明灼当下不愿去调动,沉浸在回忆里。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比如,通关星之国的副本。

具有仪式感的小习惯,能够提醒晏明灼,不要被虚假记忆所影响。在名为“爱”的枷锁碎裂以后,他应该能做到这一点。

晏明灼也在尽力往这个方向靠拢,甚至不惜表现得更恶劣,更无理取闹。每次抽取的人设要求,都不是什么温和善良的设定,这给予了他极大的发挥空间。

然而事实是,晏明灼对乌琰仍有种熟稔感。无论是对话,还是相处模式,就像是往事重演。

这就是为何他会直接挑明的原因。乌琰表现得实在太过明显。

——他们之前认识。

但晏明灼对此一无所知。大概与雾之国的年少回忆一样,又是被输入的“虚假记忆”。

对乌琰而言,恐怕也是如此。所以,无论乌琰说他不记得这件事,是借口还是有几分真实,晏明灼都不打算继续深究。

晏明灼原本计划如此。乌琰接下来的话,却令他改变主意。

乌琰垂下的眼眸翕动,抬手压住脖颈。晏明灼反问过后的长久沉默,在他看来或许是不悦的征兆。

他改变了说法:“不能说完全不记得。触碰一些物品的时候,会出现类似闪回的泛黄画面……”

“这种零零散散的感觉,让我很困惑。”

“你看到了什么?”晏明灼问。

“一个小男孩。十岁以前,他住在洁癖严重的医生姨妈家,不能出门。”乌琰咕哝道,“我想对他来说,这是段并不愉快的回忆。”

“男孩长什么样?”晏明灼追问。

“像个怪胎——”乌琰举起双手,以示清白,“我并不是对他抱有恶意,而是客观上的——他长得很恐怖。”

乌琰在脸上比划:“他的脸蛋左右都长着水滴一样的黑晶石。你知道恐怖谷效应吗?看起来让人毛骨悚然,脊背触电的感觉。”

“大概在这个位置?”晏明灼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脸颊。

他的眼睑下,有两点左右对称的浅淡泪痣。

乌琰认真端详,他评判道:“差不多。但你的泪痣比他的晶石可爱多了。”

他浑不在意地直白夸赞,让晏明灼不知作何反应,干脆当做没听到。

乌琰捕捉到晏明灼片刻躲闪的眸光,呆了一呆,才想起接下来的话:“除去脸上的古怪胎记外,他身板也很瘦弱,像个小外星来客,总之并不讨喜。他的姨妈害怕见到他,很正常。”

“更具体的相貌呢?”晏明灼对乌琰的措辞微微皱眉,“比如头发颜色?眼睛颜色?”

乌琰原本想浑水摸鱼避开关键,晏明灼直接点中,他不得不交代清楚:“黑色头发,金色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