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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或挥剑劈砍,才从妖魔堆里冲出重围。

他身后,一株血玉般的红梅树在雪地里摇曳挥舞,绽开密密麻麻的小花朵。

像极了妖魔的眼。

待动静都平息下来后,晏明灼才发现面前是一片乱葬岗。供神村外的墓地,祭庙举行过送别仪式的村民,都葬在此地。

段忍渊的墓,不出意外,也在眼前的墓地里。

晏明灼心念一动,往墓地里走去。也许是他身上血腥气太重,墓地里面倒是比墓地周边更安静,没有跳出妖魔或亡魂打扰他。

在墓地的某处边缘,晏明灼果然找到沉重的黑色墓碑。黑底白字,刻着看不懂的字样,更像是古文字。

在一众墓碑中,黑色墓碑显得格格不入,格外高大,也格外孤寂。

用形容人的词汇来形容一块碑,这样的想法非常古怪,无非是访客注入了内心情感。

让晏明灼能够确认墓碑主人身份的,正是如此微妙的感情。

段忍渊夺走他的灵魂密钥,制造了关于他们相处过往的虚假记忆。

因虚假记忆而铭刻于心的爱意是假,痛恨段忍渊玩弄他于鼓掌之中的恨意才是真。

晏明灼知晓这一点。

注视着眼前的黑色墓碑,他的胸口仍会浮上细密的沉闷之意。不知源头的奇怪感觉,令晏明灼抿唇,神色愈发冷峻。

他举起铁剑,剑指墓碑。

经历过多次战斗的磨炼,铁剑已然完全开刃,就连以体表坚硬为特殊能力的妖魔都难以抵抗它的锋芒。

剑是段忍渊留下的猎魔武器。

此刻,晏明灼举起段忍渊的剑,对准段忍渊的坟。

重锋劈落!

无坚不摧的雪亮利刃撞向墓碑,铁剑与石块相击生出刺目火花!

墓碑被一剑劈开,黑色石块飞溅,大地震出一道裂痕,露出埋藏不深的棺材一角。

这幅场景,远远瞧得村长心惊肉跳。

它跟在首领身后,亲眼看见首领夫人手持铁剑先是劈开“首领之墓”,嫌不解恨,还要用刀砍开杂草,拨开土层,眼见着要把棺材从土坑里硬生生挖出来。

走了那么多天,好不容易回来,一回来就要刨坟——多大仇啊!

村长两股战战,把临阵逃脱的大祭司骂个半死。这榆木脑袋,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变得灵醒,还会找借口避开热闹。

首领和首领夫人吵架,首领就算生气,也舍不得和夫人动手,出气口还不是它们这群抗揍的倒霉蛋?

看热闹归看热闹,它才不想当被城门之火殃及的池鱼!

“……他就那么讨厌我?”隐藏在斗篷下的妖魔首领站在高处,远远眺望晏明灼的一举一动。

村长窒息!

它只想当个无法说话的死人!

“首领,夫人怎么会讨厌您呢?”村长讪笑,“呃……我想夫人是太思念您,才会悲痛欲绝到想要开棺,一睹遗容。”

“是吗?”妖魔首领负手而立,斗篷里传出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村长却立时满头大汗,想方设法给晏明灼的出格行为找补:“肯定是这样!”

他挤出谄媚的笑,眼神转向远处的墓,打算再找点能颠倒黑白的细节,好佐证他的话:“您看……”

看清楚远方画面的那一刻,村长如同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鹅,声音卡在喉咙里。

晏明灼身手敏捷地跳下浅坑,拿铁剑剔进缝隙,鞋跟猛踩剑柄,利用反作用力撬开棺材。

棺材里摆放的不止衣裳,还有一张展开的皮。

是张陌生的脸。

看到人脸,晏明灼眉宇微挑,心道果然如此。他拿起武器,几剑乱捅下去,把人皮搅得稀碎。

大卸八块的凶猛力度,让披着村长壳子的妖魔都倒吸一口凉气,反射性抱紧自己的皮。

妖魔首领也不禁陷入沉默。

他遐想一番倘若躺在棺材里的是他真身,此刻捅下去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