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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她找了个拙劣的借口,将“钥匙”——也就是本该在出现在祭典仪式上的“希望之种”,赠给了另外的人。

——但这个人,为什么恰好是晏明灼随机抽取的“身份”?

晏明灼闭着眼,脸色愈加苍白。他陷入脑内飞旋的思维风暴,无法脱离,身体却难以负担般轻咳着颤抖,如同银镜中倒映的白蔷薇。

同为狂信徒的传教婆,无论她信仰哪位神明,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她有可能将视为救命稻草的“钥匙”,随便交给一个初次相见的陌生人吗?

不会的。

最初交谈时,传教婆的态度并非十万火急,甚至带着堪称积极向上的祝福与欣喜。

副本开启时,随机抽取的“二分之一人设”。

住在迷宫十字街13号的神秘独居者,存在感低弱到近乎于无,无人见过面目,无人记得姓名……临时身份证明上照片空白,来自不知何方的异乡。

佘昙住在他家隔壁。

恶徒对他异常的关注,层出不穷的跟踪狂,他身上蕴含着的,连自己也尚未明晰的隐藏价值。

红夫人临死前有话要说,以至于死不瞑目。

颠倒出现时的开场白,笃定他绝不会信仰雾神。

……

当排除掉一切不可能的情况,不可思议的结论,跳跃着呼之欲出。

《圣灵福音·原初》记载,“圣灵无面,变幻无形,喜离群索居,素善隐匿。”

能令传教婆主动交出以性命换来宝物的,唯有她花费千辛万苦召唤而来的“神降”对象——无面的圣灵之女!

神秘音,还真是“随机”给他抽取了个“好身份”。

既然传教婆能找到他,背地里,究竟有多少人知晓他的身份?

晏明灼捂住嘴唇,咳嗽着睁开眼。

西洋风装饰的现代卧房约十几平,很安静,映衬得咳嗽动静愈发剧烈。

一杯水递来,杯沿凑近色泽浅淡的唇瓣,沾湿嘴唇。晏明灼借着佘昙的手,抿了几口杯中温水,咽下口腔内的血腥气。

“我睡了多久?”他掀开薄毯,翻身要下床。

“不到半小时。”佘昙放下玻璃杯,撞击床头柜白橡木面发出轻微声响。

他自上而下按住晏明灼手腕,随即五指张开,伏在因消瘦而骨节突出的手背,强硬插-入指缝,钳住青年企图挣脱的手掌,声音低沉而严厉:“我们需要好好聊一聊。”

在晏明灼昏迷式沉睡的半小时内,佘昙在这间“抢”来的卧房内,思考了许多事情。

正因一直凝视着在睡梦中也沾染不安的脸庞,脑海中记忆不断闪回切换,佘昙才恍然,与初见时的神采飞扬相比,悄无声息地,青年在变得越来越苍白虚弱。

他的生命力,被“雾”,被蔓延开来的“绝望”氛围,所吞噬着……

和恋人的生命相较,这些天来,他所纠结的问题,如尘埃般不值一提。

不想失去晏明灼的迫切心情,占据了佘昙的全部心神。他既畏惧开口,却又迫不及待渴望袒露那沉重到令人难以负担的一切。

紧张体现在声音里,凿出干巴巴的刚硬:“既然你醒了,我们现在回家。”

“在开启正式对话之前,我想再去一趟岚庭。你会答应我的吧,阿昙。”晏明灼垂眸,银发披落,分明冷冷清清,瞧起来却有些恹恹地委屈。

“岚庭很危险。而且,你的身体也不允许随便乱跑。”

“我只是想起来,之前你说关于S级恶徒的情报,都以纸质形式保存在总队长办公室里的密室内。”晏明灼指尖微按,搔了搔佘昙压在他指间的手指,隐晦地撒娇讨好,“阿昙,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能感到安心。”

接触到柔软指尖的部位,漫过触电般酥麻。

佘昙一眼看穿晏明灼的转移话题,他并不想那么快就面对“聊一聊”,才会使用总能奏效的示弱小计策。

佘昙总吃他这一套并无秘诀可言的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