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骗晏明灼。
再古怪的口味,多吃几次也就习惯了,更何况无需进食的他本就不在乎食物味道如何。
他只喜欢长得好看的食物。
晏明灼含着笑眼同他说话的时候,盘子里无论
諵風
什么食物都能眨眼间变得顺眼而讨喜。
很奇怪。但他并不想改变这种奇怪的想法。
这个念头再度加深了他所感知到的折磨与撕扯,以至于伊恩再度变得沉默下来,神色内敛地宛如一尊静态塑像。
从平静的湖面,谁也无法窥见水面下狂卷呼啸的扭曲暗影。
但平滑如镜的假象很快被投入湖底的小石子轻易敲碎——只需要一个低下来的吻。
伊恩的呼吸被吸吮得急促起来,他闭上眼,沉默的雕塑崩塌成一堆七零八落的砖块,仍由湿濡感将敏锐的感官集中在遭到外力强制侵占的一点。
过于绵长的温柔缠绵让他喉头滚了滚,不自觉咽下因口腔被搜刮掠夺而过度分泌的口水。
味蕾上跳跃的不再是酸辣咸苦混合的刺激,取而代之的是细细密密的绵软安抚贴贴。
有点痒痒的,又渴望着再近一点,再激烈一点,如果能噬咬下来融入骨血再也不分开……
可他怎么能让晏明灼再因为他的失控而受伤呢。
也只是疯狂的妄想罢了。
他清醒地知道,然后放任自己全身心的沉浸进去,在亲密的拥吻间,自欺欺人地短暂抛却多疑与不安。
“唔……”
涩软变红的四片唇瓣分开以后,晏明灼低低喘i息着,手掌从耳后穿过鬓发拢住伊恩,他的手指张开,缓缓抚摸着伊恩的后脑,认真问:“有感觉好一点吗?”
晏明灼身上象征着理性的认真与正经,有时会来得突兀又不那么合时宜。
睫羽颤抖着,伊恩深呼吸一下,抵了抵酸麻的舌尖,睁开眼笑了:“嗯,现在好多了。”
后脑连同后颈被修长手指拢住的感觉美妙得不可思议,伊恩故意往后仰了仰,倚靠在晏明灼的手掌上。
微凉软滑的指腹蹭过后颈肌肤。
比起看上去的纤细,指节实际要更具力量感得多,完全能够托得起依赖压下的重量,稳当而如松竹。
伊恩心想,他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会觉得眼前人柔弱可欺,分明狡猾得可恨!
果然是被动心蒙蔽了双眼吧……
或许他潜意识里的动摇,比意识到而表现出的还要早。
很早。
“一大早就要亲亲么?”嘴上取笑,晏明灼却纵容着伊恩的一举一动,包括堪称撒娇的各种行为。
他闪动的眼神无声诉说着来自主人意志的愉悦。
如此温柔的晏明灼,与昨晚平静说“讨厌被外力操控和束缚,向往自由意志”的人类仿佛判若两人。
他现在所体现出的喜欢情绪,是否出自他的自由意志呢?伊恩为此惶然,却无法去发问,到现在为止,晏明灼究竟有没有思考出一个结果。
一旦问了就无法再回头。
要么决裂,要么远离,要么……算了吧,他运气向来差劲,伊恩不敢去设想最好的结果,只能任由疑问啃噬着内心,扩大空洞。
“灼,你有什么事情,想和我说吗?”伊恩又顺应心意把晏明灼的唇瓣恨恨撕咬一番,把自己先磨得难受起来,才松开被他压住上半身的人,哑声犹豫着问。
他本不是犹豫的性子。
可一遇见晏明灼,就什么惯例本性原则都搅乱得不成模样,连伊恩自己都想不通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委实太不争气!
“有啊,我先前一直在和你说话。”晏明灼叹了口气,“但你完全没听。”
“我……走神。下次不会了。”伊恩有些窘迫,含含糊糊解释。
他其实不是没有听,只是听了也无法让自己去理解思考。
万一晏明灼说出不得了的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