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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秒里,他们都是透亮的、心意相通的。

人与人之间的巴别塔,随着雪一起坍塌。

一会儿,门锁传来轻响。

夏满拧开门,向后打开。

他没有开灯,屋内是暗的,走廊的灯光朝里,刚好照在了他的身上。

他眼神清明,带着狡黠。

闻霖久将之一览无余。

他莞尔:“收回我的话,你可不是笨蛋。”

夏满将手背在身后,眼神瞧着他:“半夜一点多钟了,不去睡觉,不去玩,守着我门口干什么?你是大白吗。”

闻霖久:“你说我在这儿干嘛。”

夏满:“我又不是你。”

闻霖久:“哄你。”

夏满抿着嘴,很努力的维持自己的表情,不要让自己翘尾巴。

他故意说:“要你哄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我区区夏满哪里配。”

闻霖久从善如流:“我错了。”

他自然而然的上前一步,微垂头颅,眸子里映着夏满。

两人靠的很近了,半具身体都贴着,滚烫的、充满雄性荷尔蒙的气息满溢在空气中。

“错了行吗?”

夏满眼珠子转了转:“我记得,以前,有人说,敲陌生男人的门,是没有教养。”

夏满将闻霖久彼时的神态和语气学的活灵活现,真得感慨专业的就是不一样。

君子报仇,个把月不晚,夏满问:“是谁?你记得吗?”

闻霖久哑然:“是我。”

夏满忍不住了,绽放出一个得意的笑。他像掉进了蜜罐的熊宝宝,眼睛都眯了起来。

“你也有今天!”

闻霖久低笑,也没有拌嘴,由着他翘尾巴。

“我没有那么好哄啊,”夏满得寸进尺,“你的诚意呢?”

闻霖久凝望他,勾了勾唇:“还睡不睡觉?”

“嗯?”

“我有直升机驾照,”闻霖久伸手去捏了捏他脸颊,“带你飞一趟,敢坐吗?”

直升机升空那声儿大的很,房间里打牌的几个人被振精神了,扭脑袋往窗外看。

正嘀咕,雪场怎么又出机……又有人倒霉碰雪崩了?

仔细一看,直升机上贴的标,以及那个造型——正是他们开来的那一辆。

几人沉默。

陆云歇冷不丁来了一句:“连他那种烂脾气,也有正常恋爱谈。”

“…………”

他舅:“……那个,不好意思啊。”

遨游在满天星河,是夏满幼时做过的梦。他在乡下姥姥家过暑假,一把藤椅,一把蒲扇,小小的他窝在椅子里,扑闪着大眼睛,看天上的星。他渐睡着了,梦里是自己飞在星河之中。

那星星是什么模样他已经记不清了,现在想来,就应该是眼前这样。

风声呼啸,他向外遥望,如置身梦境。

这梦不只有他一人。

夏满转回头,见到男人笔挺的鼻梁、浓密纤长的眼睫毛,眼神专注,令人着迷。

他不知道他们要飞去哪里,却觉得这风声和雪夜就是终点。

举目四望,山脉连绵,雪做妆点,重重线条之后,星点灯光闪耀。

“喜欢吗?”闻霖久用余光看他。

“欢迎多惹我生几次气……”夏满慢吞吞的说,“如果每次都有这种赔罪的待遇的话。”

闻霖久轻嗤:“小没良心的。”

他说话像带了钩似的,惹得夏满总觉得痒。

夏满坐着,认认真真的、一遍一遍的,把他的五官看了又看。

想到什么,眼神变得有一些害羞,但瞳光依然明亮、直接。

这把闻霖久惹笑了,“是今天才突然发现我帅的吗——”

他话音蓦地消失。

嘴角有一点濡湿、柔软触感,似小动物的舔舐。

转瞬即逝,但绝不是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