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花灼看着他脸上的笑,越来越不舒服。
不知道为什么, 总让她想起梁善渊。
乍一看像是一直在笑, 其实心里深不可测,他们的笑脸总是很奇怪,看久了会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恍似世间一切都不放在眼里。
沈三身为始作俑者之一,不可能不知道花灼与许如意身为天潢贵胄, 可他面对花灼和许如意两人时,根本没有面对皇家的敬重, 这并非他的心性坦诚,因为他还显露出一种自大的姿态。
恍似极为看不起皇家一般。
这种视线,花灼只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
她忍不住侧目望了一眼从方才开始便神魂天外的梁善渊,沈三讲述那些凄惨过往时,就连花灼这受害者都对沈三心情复杂,可梁善渊百无聊赖,毫无感觉,手指不住玩着花灼的衣摆,似乎他人的痛苦,于他而言都不如花灼衣服上的花纹好研究。
这种感觉。
是心教。
花灼指尖泛起寒凉,若她所想没错,那几乎他们就是被引着过来的,花灼冷下声音,对许如意道,“咱们现在便带他先走。”
许如意见花灼冷硬的眉目,也顿了顿,他听妹妹的话,当即道了句“得罪”,便拉扯住了沈三的胳膊,拽着沈三一拉开茶室的推拉门,望见无一粒白雪的天地,当即便愣了愣。
花灼怔怔看着外面。
方才,他们过来的时候,天在下大雪。
雪堆积了厚厚的一层,几乎末过脚踝,花灼的鞋袜都湿透了,泛着寒冷。
可现下,外面还是原本的模样,只是没有一丝雪的踪影,漆黑天际不见星月,对面便是山崖,处处正常,却处处都透着诡异。
吸进来的气好似都透着股沉腻的闷沉之感,花灼愣愣望着前方,却听身后,传来声怪异的笑。
“你们看,”沈三又在笑了,像个疯子一样,“我就说谁也出不去!你们也带不走我!”他一把挣开了自己的手,摔坐到地上,抬头笑着看许如意与花灼不可置信的脸,眼珠却一转,落到那面上毫无表情的梁善渊身上。
女子似玉观音,看向他的视线轻飘飘的,颇显无悲无喜。
沈三蓦的又收了笑。
“我们心教,只论弱肉强食,众生平等,所以你们被我带来了心念崖,也别怪我啊,”沈三道,说着话的时候,却是面向着梁善渊,“我也是听命行事,否则,我这具得之不易的人皮也早不复存在了,连报仇都不可能。”
“心念崖?”许如意听他的话,却紧皱眉心,“你是鬼?!”
沈三摔坐在地上,也是这当下,面上才显露出一种死人才会有的苍白。
花灼闻言,亦是吓了一跳。
许如意正待查探沈三是如何在他眼皮子底下蒙混过去的,刚蹲下身,却听旁侧,女声清冷。
梁善渊不知为何,自方才开始面上表情便颇为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