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许久,才吐出口气。
“你们随我进去看看便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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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金娇可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虽不常来巴蜀, 但在母家祖宅亦有单独小院,众人前去时, 便听屋内响起一阵排山倒海的咳嗽声, 几乎快要将胆汁咳出来般, 听的人都难受。
花灼站在许如意身边, 光是听着,脸色都白了几分,外来男宾许如意没能进屋,只一群女客与亲属进了屋, 打帘一望,便见归寻上半身都探出被褥,正一手拉着痰盂好不凄惨的连声咳嗽呕吐。
身边几个侍女忙的焦头烂额, 连声哭呜, 又是拍抚归寻后背,又是赶紧跑着给归寻倒水, 归寻呕吐一声, 还不知有人过来了,似是被侍女们温声安慰烦了,一把将痰盂扔了出去, “滚!都滚!本郡主烦透了!你们还要念叨来念叨去!我要割了你们的舌头!割了你们的舌头!”
这痰盂里头满是她吐的秽物,脏了一地, 花灼本就站在武定侯身边,乍然瞥见, 险些没吐出来,归寻没瞧见人,竟是扔了痰盂便在床榻上撒起泼,流泪哭嚎,“都欺负我!都欺负我!我宰了你们!我非杀了你们不可!来人啊!给我拿刀来!拿刀来!我非要宰了你们不可!我这么难受了!呜呜呜呜!我这么难受了你们还要烦我!”
她双手双脚扑腾不止,侍女们战战兢兢登时一句安慰之言都不敢说了,跪在地上给武定侯问安后生怕冲撞了,急忙将地上的脏秽收拾干净。
花灼看她们拿着抹布过来,急忙转过身去,看都不愿意看。
老武定侯颇为难堪,归寻猖狂到无法无天,纯纯是一家人惯着宠着的缘故,现下遭遇如此祸难,她心中郁闷,近日以来不知对着侍女们发泄了多少无名火,可平日里再如何猖狂,外人也没有敢置评的胆量,偏偏花灼为天潢贵胄,岂容得下归寻现下如此放肆,忙厉声道,“还不快将郡主扶回被榻里!莫要她到处乱爬!”
眼看着归寻穿着亵衣亵裤又要爬出来,江之洁红着眼眶一个箭步上前将妹妹扶回去,“金娇!金娇!你醒醒,是哥哥!”
“哥哥!”江金娇醒了半分神,脸上全是泪,哭嚎不止,“金娇好难受啊!哥哥!那死道士别被我捉到!若被我捉到!我非要拔了他的牙!砍了他的手指脚趾!将他五马分尸腌入坛中不可!呜呜!”
“金娇!”
老武定侯听不下去了,“你醒醒,莫要烧糊涂了说胡话,平白吓着了公主,”这老将军又面向花灼,拍着花灼手拉着人过来,“殿下,我外孙女儿被那妖道所害,才会变成如今模样,平日里是万万不会如此行事作恶,可怜我这外孙女儿年纪小小受此等磨难,金娇,你快看看,快起来对公主行礼啊!”
烛光晃晃,江金娇躺在江之洁怀里,双手紧紧抓着江之洁的衣裳,她脖子上戴着金色长命锁,墨发用条红带子绑好了,双手手腕上都带着朱砂手串,脸色惨白如纸张,唇白若三月梨,眼下一片青,眼瞳不住乱颤,竟是满头的虚汗,浑身都发着抖,眼珠颤颤望向花灼,似是没认出这是谁来。
花灼早知她的猖狂,毕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