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善渊却是轻轻一声笑了。
她一手抖着药粉,药粉沾上伤口,泛出细密的痛,花灼不住轻轻嘶气,却双手紧抓着梁善渊的衣摆,“阿善,你跟我和好吧?我当日真不是故意的,是我坏心揣摩了你。”
梁善渊并未应声。
花灼知她恐怕心中依旧无法过去,不由得灰心丧气,听她要自己转过去,不情不愿的松开她衣袖,坐在桌边转了个身子,由着梁善渊给自己用手梳发。
却是想起来,梁善渊的小指了。
“阿善,你的小指还疼吗?”
“不疼了,多谢公主关心。”
梳理着自己发丝的手轻柔,浅缓。
花厅内阴暗,门外雨声淅淅沥沥,花灼背身对着她,垂目望着自己搁在桌上的拳头,却是没控制住,眼底冒了两滴泪砸下来。
她咽了下口水,压着声音道,“阿善,你不会哭的话,遇到伤心难过的事情怎么办呢?”
少女背身坐在他面前。
她满身温热柔软,脱了鞋子的脚藏在裙摆下,阴黑的天,一身桃粉色的衣裳,似是这世间唯一一抹亮色。
他确实无泪,也从未有过什么伤心难过之时。
随她这话回想,却是微微一顿,想起从前一件事情。
那是他刚爬上寺院,杀了次旦释吉的那天夜里,染着满身鲜血找了个村落躺下歇息之时。
他无法入睡,闲来无事,便是杀人为乐,不然漫漫长夜,无聊无味,那夜却是第一次觉察到何为疼痛。
比从前真身不小心晒到了日头,更要痛上千倍万倍。
“我有一次,”他随口,半真半假的编造谎言,“因无知缘故,偷拿了村里人的衣裳穿,好多人追我,我实在跑累了,便寻了个地方歇息,”
他翻墙杀了一座寺院的和尚,又途经一片村落,半夜杀了一个村子的人,实在累了,便随地寻了个被他杀光了人的屋子歇息。
“谁知,就在我歇息时,那些村民因我无知偷拿的那几件衣裳进来打我,”
谁知,他半夜猛地自疲累中惊愣坐起身,平生第一次觉察到业火烧灼。
很痛。
“很痛,”
如花灼所说,他怕的东西很少,最恐恶的便是疼痛,当时他近乎无法控制,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
体内被业火烧灼,疼得他意识模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被他们打到意识模糊,”
一直到第二日,青天白日之时,他趴在床榻上,抬头却望见满目的猩红。
“直到第二日,我睁开眼睛就见满目猩红,我才知我流不出泪,若流泪,只会是血泪。”
花灼微愣,却是都能顺着她话语想象到,梁善渊那不愿提及的过往。
人变坏,总有理由,鬼一定也是同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