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湿润,豆似的泪珠滚下来。
若她的及笄之年不是那样凄凉,也就不会有后来那些苦,兴许三郎的结局也会不一样。
她本来就倦,还被杨煜刺激得情绪狠狠起伏了一回,终于重获安宁后,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她这一觉还是被梦魇填得满满当当,但不见三郎,也没有母亲,梦里都是萧政夫妇对自己的威胁,还有当初冷宫里那些或装疯卖傻或口蜜腹剑的废妃和犯了事的女倌,那里的勾心斗角不比后宫逊色,甚至更疯狂野蛮。
她在梦里重新经历着过去的痛苦,不知现实已经哭得满面泪痕。
终于哭醒时,她还在浑身发冷,身子仿佛跌进深渊里不断下坠,而视线里出现了杨煜看似平静幽深但卷涌着怒与恨的双眸。
萧吟未完全回神,见着杨煜只当是有了救命浮木,哭着扑进他怀里,道:“三郎……”
杨煜出去没多会儿便回来了,他本想耐着性将折子看完,但一进来便听见萧吟在哭。
哭声没什么遮掩的痕迹,他断定她又入了梦,那一声声三郎虽然断断续续,但情真意切。
火气上涌,他原想转头走,但萧吟哭得比以往都大声,显然梦境过于痛苦,听得他又被拽住了全部思绪,脚下不由自主就移到了软榻边。
将萧吟的哭声听得更清楚,杨煜心底更恨,因她不止在叫三郎,说的还是“三郎救我”。
“你就这么想离开朕?”杨煜问她,但知道她听不见。
也就是话音才落,萧吟突然醒了,湿漉漉的双眼里满是恐惧与惊慌,睫上还沾着泪珠,在她眨眼的瞬间落下,像是落在杨煜心头,激得他心湖掀起滔天巨浪。
好似更恨她了,却还想先安抚她,不教她再哭。
谁想她直接扑进他怀里,招他惹他总嫌弃不够,真是可怜又可恨。
杨煜没像过去那样回抱萧吟,只由她哭够了,才攫住她湿润的下巴,迫她抬头看着自己,问道:“看清楚朕是谁。”
“三郎。”
唤他的这一刻,又有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
杨煜见不得她哭,手上用力,将她推回细软里,咬着牙道:“朕可不想跟个‘死人’有牵扯。”
萧吟如今彻底清醒了,一手撑在细软里,一手将脸上的泪痕拭去。
杨煜听着她的抽噎,还是有些厉害的,猜她故作忍耐,有意护着她心里的三郎,给他脸色看。
他拽住萧吟的胳膊又两人拉到跟前,讽她道:“你那一口的牙尖嘴利都为了沈律拔了?怕朕真去掘他的坟,搅他死后清静?”
萧吟豁然抬头,视线被他鹰爪一般锐利的目光抓住,一寸寸抓上她的身体似的,只教她觉得可怕。
她确信杨煜如果真的想,一定会这样做。
而他这样说,算是给了她一个答案——
三郎确实过世了,她心底关于过去和信仰的坚守没有坍塌。
她的曾经,还是有意义的。
“三郎……”
尾音未收就被堵了回去,萧吟被面前宽阔伟岸的身影压着,一点一点倒下,陷进身后的细软里。
“三……”
她好不容易找到喘着的机会,却又被杨煜封住,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