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了多久?十年,二十年?”
容淮安语气冷了些。
侯夫人嗤笑一声。
“装了多久对你来说有必要知道吗?总之我害了你的心上人,又在寒鸣山下杀你,你我都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了。”
不死不休?
容淮安袖中大手不自觉攥紧。
“半年前在江南,动手的是你,你早就知道我在查,所以什么三姨娘,容溱,甚至父亲的人去江南的事,都是你的障眼法罢了。”
“是。”她痛快点头。
她本身是想瞒一辈子的,没想到棋差一招让谢明蕴逃走,更没想到她摇身一变成了公主,又和容淮安在上京遇见。
这件事她本不想自己动手的,奈何从亲事,到噫迷香,都没能让他们两个撕破脸皮互相伤害,反而越走越亲近。
可她看不得容淮安好。
于是用徐盈的假消息把他骗走,又在太后跟前吹耳旁风,本想用万无一失的计划把他们都杀死在寒鸣山,没想到……还是没成。
她想趁着容淮安养伤的时候动手来个一网打尽,最后却被他折了手下七七八八的人,自己损失惨重,他却还好好活着。
“你在太后跟前吹耳旁风的时候,应当知道事情若败露,赔进去的可是自己的命。”
“那又怎么样?”
她眼中闪过几分厌恶。
“只要你能死,她能死,我赔一条命又怎么样,就算容府所有人的命都赔进去,只要能杀了你,都是值得的。”
容淮安眸子一缩,只觉有一瞬间心中闷的喘不过气。
是什么时候开始,从小对他称得上以命相护的楚姨,竟然恨他恨到这种地步?
他偏过视线去看一旁的窗台,没再说话。
“但如今你没死,寒鸣寺下的一切,都只有你知道,皇上和太子知道又如何,他们查不到证据。”
无非是太后那个贱人坏她的好事,三言两语就把她供出来说她煽风点火,让皇帝猜到寒鸣山下的匪贼和她脱不了干系。
可她去的时候易容了,就算查到东明的人也不能全然推到她身上。
“楚姨觉得证据很难吗?”
容淮安反问。
她还是太天真,若皇帝真想杀谁,需要证据么?
无非是她身份特别,一定得有铁证才好下旨。
容淮安笑。
“证据而已,您当我什么都查不出吗?
只要有,我就能查到,查不到的,我也能伪造。”
一句轻飘飘的话落下,侯夫人顿时瞪大了眼睛。
容淮安敛了笑,不欲再说,抬步走出去。
“着人将夫人的院子看管起来,即日起,没有我的吩咐,此院不进不出。”
“你大胆!如今容家似乎还不是你做主。”
“那又如何?”
容淮安反问。
“楚姨觉得父亲拦得住我吗?”
容家主当年约束不了他留在府中,如今自然也管不了他命人封院。
“夫人的贴身婢女是你吗?”
容淮安目光转向一旁战战兢兢站着的婢女。
想来当日跟在侯夫人入宫,碰到谢明蕴下噫迷香的时候,这个婢女没少替她经手。
“带走,严刑拷打,三日内我要答案。”
她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顿时有人上前把她拖了下去。
“剩下的人通通带走看管起来。”
侯夫人顿时踉跄地要出去阻拦,却被两个下人架住动弹不得。
“容淮安,你大胆,你敢带走我的人!”
她歇斯底里地喊道,脸色苍白。
这些人知道她太多事,若是有谁撑不住……
她心中一片惊慌,她不能死,她还得等着要容淮安和谢明蕴先死!
“杀都杀了,还不敢带走吗?”
容淮安声音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