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的地方走,压低声音道,“等哪天叫上男同志们,咱们往山里去,说不定还能找到好东西呢。”
两人找了一处背面的山坡,一窝一窝的都是野菜。
“好了,挖吧!”张凤兰说。
周亚男三人作伴去了另一处。
孟秋埋头,吭哧吭哧地挖了起来。同样的动作姿势,拔草的时候,只觉得累,挖野菜却充满干劲。
这大概就是收获的动力。
“凤兰姐,你看这个是什么?”
“野韭菜!运气不错啊,可以加个菜了。”
孟秋高兴地笑,别的野菜她不认识,韭菜她还是知道的。
张凤兰说:“咱们记着这地方,回头说不定还能再长出来。”
“好。”
眼看挖得差不多了,两人准备去找周亚男她们。孟秋站起来,提上篮子,正准备转身,不远处经过一个人。
背着一个背篓,上面堆着柴火,足有半人高,看起来就重,他却仿佛背的是空背篓一样,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如履平地。
孟秋不由多看了两眼:“凤兰姐,那是谁?也是知青吗?”
气质看着不太像这里的人,可她在知青点也没见过他。
张凤兰看清是什么人,脸色微变,拉着孟秋就走。
孟秋疑惑不解,张凤兰低声解释:“他不是知青,他是……咱们上山的时候,没从那边走,那边的山坡上是队里的猪圈,猪圈旁边以前是牛棚,现在住着下放的人。”
“他就是其中一个,黑五类!”
“反正你记住了,不要跟他们接触!千万不要!”张凤兰严肃警告。
孟秋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人已经消失了。
只言片语随着风传到当事人耳中,季屿却好似没有听见。
他回到牛棚,陆广山和谢行舟在喂猪,徐念薇在编草帘子。
见他回来,陆广山和谢行舟上前,接过背篓,将上面的柴火、干草拿下来,底下是几个野鸭蛋,和一只兔子。
几人也没有细看,先把背篓拎到了牛棚里面。
陆广山穿着一身破旧的军装,检查了一下,笑道:“小季你这准头是越来越好了!”
兔子全身上下只有一处伤,只在眼睛处,皮子完好。
谢行舟道:“没有杂色,这要是放到以前,还能换点东西。”
季屿道:“给陆叔做个护膝吧。”
陆广山顿时笑眯了眼睛,以前打仗的时候,急行军,桥被炸毁,只能淌水过河,大冬天的,结冰碴子的河,照淌不误。
年轻的时候不当回事,老了老了,就不好了。一变天,尤其是膝盖处,跟针扎似的。
以前还好,现在这个条件,只能硬熬。
陆广山不跟季屿客气,他跟他爹认识,以前打仗,老抢东西,两人拍桌子都不知道拍过多少回,没想到有一天会跟他儿子下放到一个地方。
季屿道:“鸭蛋煮了,兔子炖汤吧。”
徐念薇道:“行,我来收拾。”
谢行舟去帮忙。
他们四个,陆广山年纪大了,徐念薇身体不好,谢行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只有季屿是个壮劳力。
陆广山和季屿认识,他们俩却不,受人家照顾,两人就尽可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他们是下放的人,有肉也不敢光明正大地吃,收拾好了,现在还不敢炖,得等天黑,山上没什么人了,才敢炖,以防被人发现。
相比之下,知青点就不用担心吃吃喝喝被人看见了,虽然他们也没荤菜,晚饭很简单,一个红薯烧菠菜,一个炒韭菜。
今天的菜是男同志那边的康平做的。
孟秋还是第一次见红薯烧菠菜,这是哪个地方的做法?
另一个男同志抻着脖子将红薯咽下去,道:“康平你下回做菜能不创新了吗?”
康平略显心虚:“这不是挺好的吗?”其他人一脸的难以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