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看着自己一步一步、不急不缓地到达那座墓碑前面。
[萩原家之墓]
哈啊,是谁的墓。
是谁…
不知什么时辰的太阳高悬空中,它从不吝啬将自己的全部余辉洒向大地,灼热的太阳光将旁边的大树照得愈发葱翠,墓碑附近的植物倒是承受不住这份炙热,连叶子都变得焉哒哒的,松田阵平注视着那座墓碑,明明只是个梦,寒意却从脚底开始蔓延,先是手,接着是胸口,然后一路上爬,最后抵达喉咙……
[萩原家之墓]
松田阵平看着自己将鲜花放到墓碑前,灼热的阳光下,本该展现颓势的鲜花非但没有变得焉巴,反而盛开的愈发靡艳,如同用生命绽放一般,死亡与生机并现,松田阵平就这样默默看着自己立在墓碑前。
这是谁的墓?
这是萩原研二的墓。
这里面埋葬的是谁?
这里面埋葬的是他的幼驯染。
萩原研二…为什么……
空寂的陵园,阳光透过树枝缝隙徐徐洒下几缕光芒,细碎的光斑照在墓碑之上,隐约藏着无人察觉的暖意,他伸出手像是要触碰,那光晕却像萩原一样,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最后手下只余墓碑的冰凉。
那么炽热的阳光,竟连墓碑都无法照暖。
松田阵平不知看了有多久,他看着那个自己开始絮絮叨叨地与研二说着话,可惜他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能凭借男人的口型辨别他所说的话语。
“我已经进入搜查一课了,时隔这么多年,那个炸弹犯终于出现了。”
“明明不是个会猛踩油门的人不是吗?”
“班长现在派去了别的地方,金毛混蛋和景老爷也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们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
他说了好多好多话,松田阵平扯了扯嘴角,想要嘲笑自己,明明以往自己不是这么能说的人,往常总是研二在自己耳边唠叨着,他总是习惯性地与他分享各种各样的事情,从小到大他们都玩在一起,松田阵平从没想到研二会先自己一步死去。
“那种人、就是那种人,夺走了你的性命。”
他们身处危险的爆炸物处理班,松田阵平早就知道他们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死去,也许是在出于一个十分惊险难解的炸弹,也许是遇到穷凶恶极的罪犯,也许是为救人而丧命……
他也曾想到无数种他们未来会死亡的方式…
但!他从来没有想到,幼驯染会这样死去;他也从未想过,幼驯染会死的这么早……
那种人、那种人…怎么能够、他怎么配!
“我嘛,因为幼时家里遭遇了一些变故,所以就想着找一份安稳的工作度日,这就足够了。”
“警察这个职业就很好啊,不会被随意辞退,可以工作终身。”
“嘛,我可不是那种正义感爆表的人,我就是个普通人啦。”
“我决定了,我要和阵平酱一起去爆炸物处理班。”
“放心,我可不是因为你的话动摇的,研二酱有深思熟虑过啦。”
“如果我死了,阵平酱可要为我报仇啊。”
透过他的回忆,松田阵平看到了全部。仅仅只是那种卑劣自私的小人,却夺走了研二的性命。
“我会为你报仇的,研二。”松田阵平看着自己狠狠挥出一个拳头,而后停在墓碑前,他早已摘下了墨镜,幽蓝色的瞳孔深处,不屈的火焰正在燃烧,仇恨与痛苦交织,理智和事实博弈,四年来,他终于还是接受了那个事实。
萩原研二,亡故。
梦境还在继续,松田阵平看着自己努力在搜查一课追寻当年的炸弹犯,看着自己破解炸弹犯发来的讯息,看着自己从容地走上摩天轮……
最后,他看着摩天轮里的炸弹停留在00:00,未燃尽的香烟还停留在手上,到最后,松田阵平看着自己无奈叹息。
“对不起啊研二,到头来,我还是没能成功为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