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果真被收拾干净, 没有半分血迹。大门似乎是仓促上了新漆,新亮新亮, 且散着一股气味。
谢文琼隔墙听了听, 府中安静极了,不闻半点人语声。
谢文琼不便逗留,心事重重地往皇宫走去。
她在心中道:大理寺中我并无人手, 贸然前去,恐难以得到甚么有用的讯息。大皇兄遭了这事, 定然要向父皇分说明白,一则是诉说冤屈,二则是要将自己杀害驸马的嫌疑洗清。我不免去宫中会一会他,且听听是否有端倪。
谢文琼主意已定,便闷头行路。没留神, 她被人撞了一下,撞她之人也不道歉, 也不停留,急匆匆地便快步往前走了。
谢文琼不由回首瞧了一眼,见那人腰悬金吾卫佩刀,一拳紧握,拳缝中露出令牌一角,想来是有公务在身。
以谢文琼往日的性情,必定要拦住那人问罪。但她此时一来磨砺了性子,二来也有要事在身,便看了一眼就转回头来,继续行路。
行出十余步,谢文琼忽而顿住了脚步。她意识到了一件要紧之事!
然而,还没等她作出反应,便听街上喧嚣声起,马蹄声震!
谢文琼连忙靠墙而立,心中大惊道:京中不准纵马,何人如此大胆?!之前那人手握的不是甚么令牌,而是调兵的虎符!这是怎么回事?!
谢文琼透过幂篱的轻纱往外瞧去,只见一队人马穿街而过,各个全副甲胄,兵刃傍身。谢文琼定睛看去,见马匹之上,烙着金吾卫的烙印。
谢文琼心道:金吾卫保卫负责皇宫及京城,现下并无战事险情,何必如临大敌?难道……
谢文琼心中一凛,眼神变得尖利起来:难道这大敌正是金吾卫?金吾卫反了?
谢文琼盯着那队人马的去向,不住想道:这个方向,正是皇城的方向。难不成死了一个金吾卫中郎将郑艮,全体金吾卫都要为他讨个说法么?此事尚未定案,不必如此着急罢。
谢文琼此时若是再往皇宫中去,便是白白涉险,并无益处。故而,她思索一阵,决定去往太子府中,那里必定消息灵通。
谢文琼刚行不过几步,便听街角有人议论道:“这京城也不太平了,你瞧见刚才的金吾卫没有?我听说,城外有人叫门!”
“叫门?难道是哪位将军反了不成?”
“你们没看到吗?外城墙上燃了烽火了!恐怕真的有变故!”
谢文琼闻言连忙抬头望去,果然见几股烽烟袅袅上天。
谢文琼虽不涉朝堂,却也大略知晓朝中之事,她心思百转,将各方势力转了个遍,仍旧想不通究竟是谁会在此时攻打京城。近日也无将领进京数值,故而城外屯兵只有御林军一支。而御林军中势力驳杂,怎会同心协力地逼宫?
谢文琼多想无益,匆匆往太子府去。但她离太子府还有几道街,便闻听厮杀之声,街上家家关门闭户,一派萧条之景。
难道,皇兄也被围了?谢文琼心道不好,自知自保为上,转身便走。
但还是迟了——
一匹骏马倏忽从旁侧小道中冲出,带起一阵劲风刮开了谢文琼的幂篱。谢文琼低头拢紧轻纱。
那骏马之上的金吾卫本不欲理会谢文琼,却忽而想起之前在大典之上偷偷瞧过的明珠公主,也正是这副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