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成仁——罗塞塔休息了五分钟,又叹一口气,沿着那道昏黑狭小的窄门走过阴冷的隧道,埃弗里毫无生机的身体被拖在身后。她不希望身边有一具漂浮的身体,那就太恐怖了。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她简略地为埃弗里祈祷三秒,为他举办了一个没有船的水葬,目送他逐渐沉进湖水,直到水面恢复平静。然后,当她回到塔楼清洗干净那把祭刀之后,她才对当下有了一点实感。
当下,她要做的就是将蛋杯放在胸前,然后重复自己对埃弗里做的每一件事——每一件。想想真让人厌烦。而且没有任何人会在她身上洒下金沙,帮助,或者至少尝试帮助她回到一小时之前。罗塞塔吸了一口气,顺手将盛着金沙的罐子放在地上。
血顺着刻好的符文圈流动,浸满了每道缝隙。
“你上哪儿去了!”赫敏且怒且忧地大声喊道,“你在自己的房子里失踪了!”
“是吗?”罗塞塔无精打采地说,右手插在裤袋里,“也就几个小时吧。”
赫敏怒极反笑,抬手指着腕表:“六小时四十三分钟——零五天。”
“好详细,你真细心。”她慢吞吞地说。右手攥紧了正在微微发热的银器。
“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要解释的吗?”赫敏不可置信地问,“你就——‘好详细’?你不认为在自己家里突然不见是件需要给三个不敢去任何地方的人交代的事?”
“呃——我已经告诉你们不准进私人书房了,还有什么要知道的啊。”她答道,“你们早饭已经不叫我了,这不就说明你们成功融入了这栋房子?”
赫敏似乎在念出恶咒和给她一拳之间纠结,最终选择跺跺脚,深吸一口气,把话题拉到他们想讨论的正题上。
“哈利这些天一直想去戈德里克山谷,但他不好意思明说。而且我们找不到你。”她耐住性子压着声音说,“因为你或许能提供安全离开的方法,以及戈德里克山谷的情况。至少能提供外面的情况。”
“好吧。没有什么好办法,就是走出去,然后快跑。”罗塞塔吐气虚浮,转身往她的卧室走,“明天再说成吗?”
赫敏瞟了一眼她的脸。
“站住。”她说,“把你右边的刘海撩起来。”
罗塞塔置若罔闻。赫敏一把拉住了她,结果看见她披肩里衬衫领子上干涸的血迹。
“请问,你是磕到脑袋在什么地方晕倒了五天吗?”赫敏问,“还是说,你打算告诉我磕到前额能让后衣领沾上血?”
“我打算……”罗塞塔认真思索着说,“我打算……认同你的两个观点。”
赫敏的表情像是要亲手把她掐死。
“我打算……”她又说,“我打算睡觉……梦见赫尔墨斯带我穿越冥界,再回来,再穿越冥界……哈哈,真好玩。”很明显赫敏不吃她这套,抱着胳膊望着她。
但当她再度转身要走时,赫敏抬起带着腕表的那只手,挑起她的刘海儿,仔细看了看伤口。然后抽出魔杖在她们之间挥出一个复杂的图样,伤口复原了,沾在上面的几粒金沙簌簌掉在地上。
“拜托你,”赫敏低声说,“只是……拜托你。”
罗塞塔的视线向下,在赫敏巧克力棕色的眼睛上停留了一刻。
“是啊……我会跳的。”她轻声说,“我肯定会跳的。”
“什么?”赫敏迷惑地问。
就在她被突然的句子扰乱的那几秒钟,罗塞塔已经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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