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京中动向,尤其强调赵佶已发令动兵,全力支援他们北伐。写到这里,信已结束,她翻来覆去地找,也没找到个苏梦枕不写信的理由。
非要计较,也不能算完全没有理由。无非是心中尴尬,不愿继续在她眼前出现,就如她同样尴尬,为执笔人的更换在这里想东想西。季卷这样想,轻微一笑,折了信纸拍马往前急行,追上中军的萧干,向他展示赵佶全力支援一句,摸着下巴笑:“有了这句话,我们可以暂缓行军,等后军把沧州边境的囤粮运来。”
萧干反应迅速,道:“你要以粮草招降耶律淳部下?”
“我听说他手下上万军队,基本都是怨军,”季卷笑道:“营州物产不丰,眼下入夏,你猜他们能不能吃饱饭?”
萧干沉默片刻,道:“一支哗变叛主的队伍,终不能归心。与其浪费粮草,不如……”
季卷笑一笑,听出他的试探之意,坦荡答:“你以为我带你们出征,是做着令契丹军队彼此内耗的主意?错了。我听说你与耶律淳是旧识,特意派你来,本就是抱着劝降的打算。如今粮草已足,更无决裂风险,我眼下高兴,并非作伪。”
她从马上倾过身,煞有介事地拍一拍萧干肩甲,又画饼道:“等合并怨军,以你消弭战端的大功,封你总领契丹军,来日做一州之主,便能服众了。”
她正气凛然地说完,又在心里打了个转:除此之外,她脱离中原武林高手保护,还为了另一件事。此次动身,她只与霍青桐一人提过,并未暴露行踪,意在试探那些对她有杀意的穿越人士是否会追随而来。
从任我行到潇湘子,能如此精准捕捉她的位置,恐怕她身边早埋有人报点。她不愿怀疑更为亲近的人,首先将排查目标放在萧干周遭,等排除了他们嫌疑,再开启自查。
心中打算自不会说,他们这支远征军在路上耽搁几日,等毁诺城征集来的民夫扛着边境囤粮追上,便立即拔营,越过滦河,轻易击溃几支尝试阻击他们的怨军散队。宿卫军把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怨军收拢到一块,只喂了他们两餐饭,怨军中踊跃报名要带他们直捣耶律淳营帐黄龙的人就急得快打成一团。
萧干对这些没有底线原则的下等人并无好感,迫于还要在季卷手底下讨生活,不得不带上好脸色温言慰问,又向他们承诺归附后绝不会克扣俸禄,换来季卷满意点头。等他真去到耶律淳面前劝降,用的就不再是季卷那套仁义礼智信,单刀直入道:“以季卷手中火器,你手下纵有十万怨军,能赌的也只有她弹药不足的机会。”
耶律淳焦虑地搓着手,忽道:“女真人给我送信,说愿意派高手帮我刺杀季卷,只需来日你我称臣,太师,这是否……”
他话未说完,萧干脸色骤变,提步直劈他后颈。两位老友各带护卫相会,这一方突然之间暴起出手把另一方死狗一样提在了手里,耶律淳那几个实力远不如萧干的护卫彼此看了看,立即扔下武器,热泪盈眶道:“太师,终于把您盼来了!”
这些耶律淳亲卫中,不少都是他旧识,此刻改换立场之流畅,简直不需要任何纠结。萧干第一件事是叫他们把女真使节找出来砍了,紧接着单手拎起耶律淳,边往自家驻军走,边在心里冷笑:要给女真人当狗,那远不如给个妇人之仁的家伙干活,这边这个许给他的官还大些,更不用他低声下气、卑颜讨好!
所谓押宝,就是这么一回事。耶律淳去年被女真人像狗一样撵出上千里,已默认了辽国大好山河将归于女真,他被季卷带人暴打了一通,就觉得女真骑兵也没有传闻中那么可怕,更何况如今盘踞中京的东方不败隐约是她盟友,西京一带绝非她全力之敌,整片辽国,已隐隐在她掌握之中。
跟在季卷手下,来日能如大理、高句丽,做一做异姓王又有什么不好?耶律淳自己犯蠢,正好少个与他争功之人。
他提着耶律淳走到季卷眼前,道:“此人欲勾连女真,不利于燕京,被我所擒。”
季卷笑呵呵地点头,只象征性地过问了两句细节,全部注意仍放在接管营州,收编上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