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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兴许也只是负担, 宁渊欲言又止了好一阵,还是说:“没什么, 你坐在车里,小心一点。”

苏渺侧眸再次观察了一会儿宁渊的神色, 只觉得宁渊或许是有些多虑了,但也还是留了个心。

一直到将新鲜的玫瑰转移到了一个个花盆中,又买了一批袋子将花盆精心打包起来,重新上了路,苏渺才从马车里探头对宁渊说:“我出宫采买,你倒是比我紧张。”

苏渺笑笑,宽慰自己也宽慰宁渊:“你多少是有点杞人忧天……”

话都没说完,小道两侧的树林里便传来一声一闪而过的响动。

窸窣作响惊动了林间山雀,也有意无意地惊动了马匹。

一声嘶鸣喊得苏渺心底有些发毛,可紧接着马匹又是一阵躁动,让从马车探头而出的苏渺在一个失重下险些坠下马车。

宁渊眼疾手快地拉住了苏渺,将她环进了自己怀里,又在起身同时,听见“嗖”一声在耳边擦过。

——一支箭直直地扎在了一侧擦肩而过的树干上。

苏渺回头望向那支箭时,心头血液都几乎凝滞。

“这……”苏渺已然回神,“有人要……!”

苏渺话都没说完,就被宁渊一下捂住了嘴:“不是瞄准要害。”

宁渊不动声色扫了一圈周围的环境,低声道:“他们应该只想让我们丧失行动能力。”

“特别是你。”

说完,宁渊停下马,揭开车帘将苏渺安置其中。

他一手按在苏渺嘴上,一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在马车中不要出声。”

苏渺一个晃神,望着宁渊时眼底神色忽然有些复杂。

这样的画面,她好像见过一次。

就听宁渊又说:“冒犯了。”说着,他便凑上前,“借外套一用。”

这眨眼一瞬间的工夫,苏渺脑海中顿时思绪万千。

她伸手下意识去拉住宁渊,却只在失之交臂后,望着停在半空中的手回味阵阵后怕。

直到宁渊带着她的外套离开,她才后知后觉地回神觉察到。

这场景,不是梦,她确实曾经见过。

就在她来到这里的第一个夜晚。

那个夜晚,她醒在了苏家宅院,拖着重伤的瘦弱躯体,望着满院子残骸,正一点点感受被绝望蚕食,却平白被一个少年救走。

而那个少年也是一袭黑衣,将她一路带到了郊外窝棚安置,又穿着她的外衣,去引开了追来的匪徒。

……

苏渺很难不去想这因缘际会并非巧合,却难以置信命运轮转当真如此玄妙。

转念想到自己侥幸得来的二十载走到今天,又想起宁渊在宫中初见她时的模样。

‘你……果真没死。’

苏渺心口跳得厉害,她早该想到的。

她早该想到的!

又是御前的人,又是对得上年岁。

还有那熟悉的香气,以及宁渊才不过见上数面便尽心帮她的种种……

……她明知不会有人这样平白关照别人。

苏渺伸手在车帘之前,试图喊出的名字却哽在了喉口。

宁渊确实交代了让她待在马车里不要出声,可在担心自己的动静影响到宁渊行动之余,苏渺也不禁担心起宁渊安危。

上一次能侥幸,这次呢?

这样一个问题反复闪过苏渺的脑海,直到远处又是一声嘶鸣响起。

命都是他捡回来的,还给他又怎么了?

苏渺咬了咬后槽牙,便揭开车帘一跃而下。

嘶鸣声传来的地方听着不远,苏渺顺着地上脚印很快便能寻到他们离开的方向。

只是清晨湿软的土地上,马匹脚步并不规整,甚至随着行进愈发杂乱无章起来。

一直到看见一处硕大的泥坑沾着血迹一路延伸向树林的低洼处,苏渺惊得下意识捂住了嘴。

她两步并一步地赶到一边小道旁的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