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退下。”
“先处理伤口。”薛闻别看眼,不看伤口,更不看秦昭明,冷静的嗓音像冬日潺潺流水。
秦昭明还想要说些什么,被一个眼神偃旗息鼓。
太医看看已经被剪断的箭杆,左右顾盼,最后低下头没动。
听着两人做出最后决议后慢条斯理地处理起伤口来,老太医想,他说这次怎么太子殿下一直让等着,原来是守株待兔。
“我没想要借着这个惹你生气。”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指示弱一般拽了拽她的衣袖,泪珠如荷花泣露,氤氲在漂亮凤眼内,欲落未落。
“我真不是故意骗你的,而且除了最根本的事情之外,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任何事。”
“我母后因为生我而早早去了,兄弟之间明枪暗箭不断,我真不是故意瞒你的。”
太医只恨自己生了双耳朵,竟然有生之年听到太子讲出这种示弱的话。
薛闻拧着眉,她从未直观见过利器穿透血肉,而治疗它的办法是将利器尽数拔出来。
心里本就只有七分气,看着秦昭明这样也偃旗息鼓只剩下三分。
是啊,当时那个场面若说他是太子,她恐怕是第一个不信的,况且能让一个太子落到那个场面,她又是机缘巧合才救了人,更应该小心谨慎。
乔,名字有昭,兄弟不和,母亲早亡。
或许,若她只是普通一个从京城离家的贵女,便会知晓这细节和太子殿下最合适不过了。
可惜她因为太过仰仗重生的经验,这才掩耳盗铃,完全错开真相。
这不应怪他。
这本该怪他。
能被她怨恨的那个人早就隔着时光不知道死了多少年岁,恐怕连尸骨都化没了。
薛闻低头轻笑,而后提裙坐在床榻边缘,浅金的裙摆堆叠在一处,在灯光的照耀下如同云霄雾霭。
而神明驾着云彩而来,落在他的身边,如梦似幻。
秦昭明不肯眨眼,氤氲的泪珠从眼眶滑落,执意要薛闻一个肯定地回答。
“我没有怪你。”
“其实是我自己不好,明明真相摆在眼前,却什么都没有多想。”神明宽恕了她的信徒,秦昭明大胆地抓住了她的手,见她没躲,神色这才松软几分。
“拔箭吧。”薛闻没有躲开这个手,而是示意太医拔箭,她就坐在秦昭明身边,心安理得没有半分局促,就下了这个命令。
而太医也十分配合,仿佛她的话越过这个府邸的主人,成为上达天听的金科玉律。
随着太医的动作,秦昭明那双仿佛玉石雕琢的手紧紧地握住薛闻的手掌,喑哑的闷哼声就在她耳边响起。
薛闻察觉到了痛,但她视线随着伤口而去,才发现伤势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怕。
倒钩。
箭镞是流线型的,冲破血肉后再取出,会生生地带出一大块皮肉。
让她看着就觉得疼。
这得多疼啊。
准备工作预备了许久,太医本就擅长处理外伤,动作很快地就处理完毕,而后上药包扎,快得薛闻不敢眨眼。
等太医收拾医箱准备离开的时候,她拿着帕子替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