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又问道:“你家二奶奶呢?怎成日不见她身影。”
善舒忙道:“去内书房去了,现下怕是要回了预备去老太太处用膳了。”陈昌点头,本想去寻人,只拉不下面子是一桩,二则,那内书房在他看来便和自个儿外书房一般,没主人邀请便进不得。遂又坐在软榻上,命人去取了本闲书来看。
清簟善舒两人忙退出去,一人去取书,一人去沏茶。院里丫鬟婆子俱都说着小话:“二爷今日怎不去书房温书了?”“怕是有事与二奶奶说。”正说着,一小丫头上门,道是二老爷找二爷说话。陈昌听此,只得去了。
陈明胜今日本要出行,行至廊下时,便听嘴碎的丫鬟说昨晚世安院熬了药,便以为陈昌犯浑,硬是要纳人,把李婠气病了。他心中恼陈昌不定性:当日明明白白与他说了,他自个儿点了头,如今又这般。
他正要叫人去请太太去说道几句,后又想起自个儿媳妇与儿媳妇两不对付,听了怕是要拍手称好,只得自己上阵。他自是有万分满意自己儿子人才学问的,遂点了几句“色令智昏”,“温书为要”,“莫短了心气”之语,便撒开手不管了。
陈昌出了院子,三七忙迎上来:“二爷,何处去?”陈昌见日头偏高,这会儿人怕是早去了老太太处,遂按耐住性子,依言去了外书房。
行至半路,陈昌见一拱桥上立着一女子,目中含泪,娇娇弱弱地朝他看来,他脚步一顿,朝她走去。
你道这桥上人是谁,正是贺夫人胞弟次女贺仲媛也。
第27章
却说这边, 贺仲媛本假借贺夫人称病一事,三五不时可与陈昌见面,解解相思,待贺夫人病好, 陈昌回了院子, 便再也不能得见。她日日守着盼着, 也不见人前来, 夜夜想着望着, 也不见人入梦, 平日里只恨昼长夜长,花落花开, 云散云消,日渐消瘦了。
她姊妹贺伯玲左劝右劝也不见人有起色, 着人去打听, 却只听丫鬟说, 陈昌日日宿在院里,她心下了然, 怕是人有了新欢,早把旧人忘了。只又见自己妹妹这般糟践自己, 害怕她把自个儿糟践没了,只得哄着人说, 表哥怕是平日里事多,脱不开身来看望。
这日冬至, 老太太命人来请她两人去饮宴。贺伯玲在廊下回绝了,这时, 贺仲媛掀开帘子,立在旁边悠悠地问道:“李家姑娘也要去?”
那丫头不明所以, 贺伯玲忙笑道:“她病得厉害了,说起胡话来了。”说罢,塞了一串铜钱过去,那丫头喜笑颜开地接了走了,刚出门,又回头添了一句:“二奶奶怕是要去的。”
等一人一走,贺伯玲便没好气地说:“好好的,二奶奶便是二奶奶,你称呼她李家姑娘作甚。”贺仲媛垂泪不语。
她又缓了缓口气,说道:“莫要多想了。”她一面叫人打热水来给人洗脸,一面心里叹气:这人倒是越发偏执了。
贺仲媛只无声流泪,望向窗外一株梅花,悠悠地念道: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
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1】
贺伯玲拧干帕子给她擦泪,不料泪珠儿越擦越多,她见立着的两丫鬟,怕她们见了嚼嘴,忙叫她们先出去,回身来劝慰起人来。
贺仲媛道:“姊姊,莫要再劝我了,我也不想,只是这心里怅怅的,眼里也止不住水流出来。”贺伯玲重重叹了口气,“都道是心病难医,你可莫想不开,撒手丢下了我。”说罢,也抹起泪起来。
贺仲媛见此也大恸,她似是惊醒,想起自个儿有个忧心自己的姐姐来,忙道:“姊姊莫哭了,是我不好。”她脑子清醒了些,红着眼问道:“姊姊,你说他整日在忙,可是说辞?”
贺伯玲左右思忖,怕答岔了她想不开,又见她眉目有股子坚决之色,实话道:“他是忙着读书,只每晚都回了院子的。”
贺仲媛惨笑道:“果真如此,”顿了顿,她接着说:“有道是,解铃还需系铃人,他两三个月不来,只把你我丢在这处,你我心便忽上忽下,四下瞎猜。我这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