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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扣動扳機的動作,宋識舟的心緊跟着提到了起來,可是藍池卻并沒有開槍,

“砰。”

她玩鬧似模拟槍響的聲音,又把光彈槍扔到一旁,

宋識舟問道,

“姐姐,你怎麽不開槍呢”

藍池搖搖頭,

“威力太大了。”

他們這些人已經見識到光彈槍的威力了,不是嗎,一發子彈就把整個攔截屏轟成了廢墟,這樣危險的武器阖該封存在保險庫裏,而不是像這樣拿出來供人賞玩,

像她這樣總會給人帶來傷痛的人也是一樣的,應該同樣被封存在監察院不見天日的地牢裏,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好端端的出現在宋識舟的面前。

修長的手指劃過槍身,像在對待一個許久未見的朋友一樣,藍池的神色竟然有些專注,

過去在飛鳥鎮的時候她也是像現在這樣,坐在一把高高的木椅子上,神情怔怔的望着滿牆未完成的畫作,

那麽多的星星,那麽多璀璨的夜空,那麽多的——她的遺憾。

宋識舟悄聲問道,

“你的妹妹,她還好嗎”

問的是祝星。

藍池搖搖頭,什麽也沒說。

她好像總是這樣神秘,她的故事天然自成一派,與這裏的人都毫不相幹,

宋識舟是連接她的唯一的一個小點兒,唯一願意讓她再停留片刻的墨痕,

光彈槍還是被收了下去,藍池擦了擦手上的汗,

“你這幾天過的還開心嗎”

她狀似無意的問道,

這是這麽多天以來,第一次有人這樣問她,

大家大多篤定她找到了自己的家人,成為了陳議長的女兒,這簡直是普天之下第一得意的事情了,那麽她必定是萬分喜悅的,沒有人在乎她的想法,是否開心,是否習慣,只知道恭維,

因為恭維總沒有錯吧。

為什麽,陳汀足足找了她二十多年,才将她找到呢

這個問題困擾識舟良久,她想不明白也不想想明白,便決定随它過去了。

藍池的身上總帶着一股好聞的草木香氣,即使身在距離飛鳥鎮千裏之外的議院,她的身上也依舊帶着淡淡的香氣,

她撐着下颚,随意的靠在欄杆上

“我以為我替你找到你的母親,總是一件能讓你開心的事情,可以彌補我之前的過錯,可是現在看來,你好像并沒有那麽開心。”

她聳聳肩,語氣很随意,好像這世上沒什麽她辦不到的,所以許諾的口吻永遠如此輕佻,

“既然你不開心,那我就還是欠你一件事情,一件讓你真正開心的事情。”

宋識舟頓了頓,

“我沒有不開心。”

藍池下意識的笑了笑,嘴唇彎曲的弧度卻有些勉強,她原本以為自己的心已經夠冷了,可是與識舟分別那日的畫面,卻始終镌刻在她的腦海裏,

久久不能消散,

大抵,這就是歉疚的感覺吧。

她虧欠了宋識舟,

她騙過她。

明明是為了回到監察院才陪在宋識舟的身邊,所以才收留她陪她演戲,可是為什麽這場戲演到後來,刻為執念的人反而是她呢

藍池輕笑一聲,好像在嘲笑自己的沒用,

“識舟,為什麽我沒有早點遇到你呢”

藍池突然說道,

“為什麽,我要比你的年齡,比白監察的年齡,都大這麽多呢”

藍池是監察院幹預下的最優客體,監察院喜歡搞人體實驗,各式各樣鮮活的孩子,在這些孩子裏面挑出最優秀的實驗題,讓她們自相殘殺,留下的那個便是最強的一個,

她十六歲那年去十四區執行任務,遇到了只有八歲的宋識舟,

十六歲的藍池已經認識了mia,已經認識了祝星,已經發生過很多很多難忘的事,已經得到了人生的第一把光彈槍。

君生我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