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一边用眼角余光打量着那行客人,话还没说完,便朝身后跟着的下属使了个眼色。
那下属立刻上前拦住了要走的一行人:“劳烦路引给我们看一眼。”
石青枫是行都尉,主要便是管着中京城进出的人群侦查,只不过大多数时候城门口的城门吏便能过滤一部分了,他们负责的是进了中京城的那些有可疑形迹的人。
他们都穿着官服,要查人合情合理。
石青枫看过了那些人掏出来的路引才放人走,人一走,他便招呼自己的手下:“盯紧一些。”
顾明月疑惑。
等人走干净了,石青枫才小声和她解释:“陛下最近有动作,叫咱们都盯着进京的人呢。”
顾明月不在朝廷,不太懂:“是戎狄人又要进京么?”
石青枫摇头:“是为着江南盐政。”
他大致说了一番。
原来是之前宁怀诚去调查回来的东西,皇帝知道江南盐政不对,但又不敢大肆动手严办,便选了个相当迂回的法子,就是要调查主要人员,也就是那个私盐贩子,追究他的过错,其余人暂且不动。
而且他要追究那人的过错,也并非是要杀头或者别的什么严惩方法,而是想要“招安”,一来这法子求稳,不会挑动当前朝廷的体系,也不会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伤害和动荡,二来么,这些私盐贩子能低价供给那么多的盐,身后必定是有稳定的供盐渠道,如今朝廷的盐引都是从各处沿海收集的,量大,价却也贵,还不怎么稳定,沿海都有台风,很容易折损。
皇帝想把盐引渠道把握在自己手里。
顾明月一听,头一个反应:“那就不就是找了个替罪羊吗?这个私盐贩子没了,难道那些人不会再找下一个?”
要她说,这皇帝也忒会粉饰太平了,这样一味纵容下去,背后的那些人还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子,这种事情一旦皇帝的态度软化下来,那些人知道不会被严查,只怕要更加嚣张。
谁知石青枫苦笑:“何止是替罪羊?皇帝连这盐贩子都没打算严惩,用的是招安。”
他提起刚刚那行人:“那不就是江南来的?”
顾明月恍然:“我说呢,听口音不像中京的,难怪他们问些有的没的。”
才刚她叫伙计帮忙打包那些吃的,那些人闲着没事干,便找她问了一些问题,没有问她生意做得如何,反而问些盐价、调料成本,她也没当回事儿,中京城的盐价大家都有数,她是开铺子的,用的盐多,买得多了偶尔会便宜一些,但也便宜不到哪儿去,官盐么。
她便如实告诉了那几个人,还以为他们只是随口问问,原来是“打探敌情”来了?
石青枫便笑:“这哪算什么敌情?只是你往后警醒一些,这些人手里头有人还有武器,谁知道会闹出什么事儿来,你开个不过是个小铺子,能不得罪就别得罪人,保证自个儿的安全为先。”
顾明月点头应下:“那那个招安到底又是个什么说法?”
她只听说过土匪招安,原来在河源村的时候,离得挺远的一座山上有一窝土匪,那会儿的县太爷就是冒险去招安了。
石青枫说他也不是特别清楚:“我只听了几耳朵,这事儿也轮不到咱们做决定,底下议论的人都很少,有些人说是给那私盐贩子找了个官儿做,叫他以后还贩盐,只是价格得和朝廷的盐引一样,还得交盐税。”
顾明月疑惑:“这种条件?那贩子还同意了?”
石青枫耸肩:“能不同意么?证据捏在朝廷手里,他要是不干就得被砍脑袋,后头的人未必会保他,他倒了,换了旁人来卖也是一样的。”
他手里倒是有人有武器,可要是朝廷真动起怒来,他未必能扛得住,彼此都选择了一个伤害最小的折中的法子罢了。
说是这样说,可但凡心里有成略谋算的人都知道,这事儿听起来怎么都不太靠谱。
顾明月不太懂,但她关心另一件事:“那这不会对宁大人有什么影响吧?毕竟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