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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的确如此。穆罗如今年逾古稀, 和我大齐一战后, 他也到了油尽灯枯之时。而现今突厥之中,除了大可汗穆罗外, 他的儿子和弟弟,势力都不算弱。”

突厥可汗之位父死子继,然而现今穆罗可汗的王位却是兄长传给他的,也由此开创了兄终弟及的先例。

而与齐国一战,便是穆罗可汗的这个叫陀略的弟弟领兵。

“试着联系那位小?可汗,就说我齐国愿以粮草相撑,助他一臂之力,让他夺得?突厥王位。”

身?着黑金龙袍的男人隐在暗处,陈桓看不清齐清宴此刻的表情。

从前的齐清宴并不出挑,在奉行武道的齐国,这个终日握书读卷的瑜王便显得?又些默默无闻。

可自他登基后,温润青年手段渐渐雷霆,不满他登基之人皆是血染朝堂,他不顾天下议论立霓云薇为后,所行所想皆是悖逆祖宗。

可谁又能说什么呢。

陈桓弯腰做揖:“可是陛下,此种离间计,怕是那位小?可汗能察觉到我们用意。”

齐清宴淡淡扫他:“便是知晓又如何,王权在望,无论阴谋阳谋,他都愿意上钩,按朕说的去做吧。”

“是。”陈桓应声后,想到什么,面色顿时一停,嗫嚅半天仍然未能发出一言。

武将?最是洒脱而行,很少有?如此犹豫的时刻,齐清宴道:“还有?事?”

陈桓咬咬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先帝出征突厥时幸了一名女?子!”

齐清宴目光一顿:“什么?”

陈桓也觉得?,此事简直是打他们齐国的脸。

先帝登基前,在东宫时也有?一位良娣,民间传言,霓家大小?姐便是因为此事迟迟不愿接下先帝的立后旨意,即便是先帝承诺,将?来的太子一定会是霓云薇所出,那性子火辣的姑娘仍是不能接受。

……

但……光是幸了一名女?子,不至于陈桓难以启齿到这般。

齐清宴盯他半刻,突然道:“那女?子有?孕了?”

陈桓艰难道:“是。”

“人在何处?”

“那女?子被臣的一个手下扣着,人还在边境,等候陛下发落。”

一时间,勤政殿内寂静一片,只剩消暑的冰盆内冰水融化?的声响。

方才齐清宴意图以突厥‘兄终弟及,父死子继’的角度来分解突厥,可没成想,先帝又给他留下了这个差不多的大麻烦。

可与突厥不同之处,便是先帝的这个遗腹子,到底还未出生,若是齐清宴下了杀令,这世间也不会有?人知晓。

陈桓静静等命。

“带回京都吧。”

半晌,齐清宴道。

陈桓肃容叩首,应道:“臣,遵旨。”

——

霓云薇又是日上三杆才睡醒。

时节快到端午,宫里?忙着挂茱萸包香粽,齐国皇室血脉单薄,齐清宴的几个堂兄都在封地不回来,这端午节便是霓云薇与齐清宴两个人过。

明月孤高,夜风簌簌,一身?柔白宫装的女?人提灯而行,徐徐而至,正逢陈桓从勤政殿内出来。

陈桓垂眼,躬身?行礼:“臣参见皇后娘娘。”

霓云薇颔首:“不必多礼。”

她不认识眼前人,或者曾经认识,但如今早就忘了,所以点点头后便错身?而行,不妨突然见齐清宴正立在殿内,正望向她与陈桓。

殿内宽广,他身?影瘦削,刀锋般薄而利。

望向陈桓走远的背影,齐清宴携她的手一起出殿,似是不经意地问?:“他与你说什么了?”

宫内之人得?了指示,不会在霓云薇面前讲一些关?于齐清州之事,可不包括这些,霓云薇平日便很少能碰到的外臣。

若三言两语,也可被她察觉异样。

“什么也没说。”

霓云薇挑眉,仔细看他面色:“他应该和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