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时的话题她跟不上, 卡牌游戏也从不参与。最多的时候是在发呆,真的发呆, 站在那里可以一动不动的发愣好久,像是个没什么气质的军姿。而叫她的时候这个人会有种仿若初醒时的恍然大悟,有点儿呆却又有点儿可爱。眉目里的英气被松散温和表情包裹住,笑起来像是礼炮散在夜空。
她多看了她两眼,于是就无意间看到了之后的对话:
——方珩,聚餐可能要喝点酒。
——你已经成年了,我不会管。
方珩……
女生在心里默念了遍这个名字。
于是那天晚上余烬真的喝了酒。
敬教官的时候每个人都喝了几杯,这也不奇怪,刚刚披上“成年人”外套的孩子们总是迫不及待的像世界炫耀新衣,就连她自己也喝了。而余烬又是全班的功臣,李立拉着几个男生和她撞了好几杯,然后是班长,还有起哄的委员们。于是轮到她的时候,余烬的脸已经很红了。
“那个,余烬同学……谢谢你帮我。”
她一只手举杯,另一只手在口袋里扣住一小团线角。而对方看着她,神色间里是明显的困惑,似乎对这谢意来的有点儿莫名其妙。
但她只是“啊”了声,没有问,就直接喝了一口。
“哎……你不会是忘记了吧?”
“什么?”余烬不解的皱眉,眼睛也跟着眯起。
“……”女生吐吐舌头:“上午的时候,要不是你我就要被那个更年期大姐骂死了……”
“哦,”余烬想起来这是谁了。想了想,她点头:“对。”
“……”
这个“对”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应该说“没事儿”或者“没关系”吗?
“余烬同学,你是醉了吗?”
“还好……”余烬确实有点儿醉了,她原本就没什么好酒量,手术后取出那玩意儿对酒精就更没什么抵抗力了。
“你在哪儿租的房子?”
余烬报了个小区名。
“啊……你住这么远啊……现在都这么晚了,怪不安全的,要不你晚上去我们宿舍住吧,别一个人回去了,我去和我们宿舍长说一声啊。”
“不用了……”
“没事儿,我们宿舍长很好说话的,她们肯定都超欢迎你,而且现在阿姨也认不出谁是谁……”
“不用,我可以一个人回去。”余烬打断她,语气冷硬的没有一点儿转圜,根本没半点儿拒绝别人的好意的委婉。
女生长这么大,就没这么“热脸贴冷屁股”过,被她突然掀起的表象下面露出的真实冷淡弄的噎了下。她尽力维持着脸上的笑,但已经很勉强了:“那让我们那些男生送你回去,让李立去,他不是正好欠你个大人情么……”
“不用。”余烬闭了闭眼,放下杯子倚着椅子背松垮垮的站着:“太麻烦了。”
“那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