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你不用给我打针, 我不想睡觉。”
“你……”送她来的人似乎想要说句什么, 但却被“白大褂”摆摆手, 制止了。那人饶有兴味的打量着小孩儿:
“手术可是很疼的,你不能哭闹或者哭鼻子。”
“我知道。”小孩儿说着, 压下了这一路所有的委屈和酸意。
“白大褂”本来是带着点瞧热闹的心态,他很好奇这个小鬼会是什么反应, 他回头,冲着麻醉师笑笑:“这一次你能歇着了。”
对方鼻子里哼一声,一脸不屑:“切,早晚的事儿。”
但是这个孩子的表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只打了基础麻醉的她,就那么看着锋利的刀子割破她的左臂,看着穿白衣服的人把一个小玩意儿埋植了进去,又看着肉线一针一针将创口缝合,看着白色绷带将伤口一圈一圈缠裹。
一声都没吭。
虽然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手术,但这孩子才这么点儿大,像是还未长齐羽翼的幼鸟,纤细的脖颈一掐就会碎掉。
*
再之后,她和其他孩子一起,被带到了一个极其封闭的房间里,整个空间除了门以外,只有一扇小小的气窗,外面是钢丝网。
不同的是,那些孩子们毫无知觉,像是一个个破麻袋,被人横七竖八的扔在房间的床上,而她是自己走过去的,服装完整。
途径大院,她看到不止有一间“装满”孩子的房间。
她听到哭声、尖叫、哀嚎、和撕心裂肺喊着“爸爸、妈妈”的声音。
如同炼狱。
小孩儿捂着手臂,面上镇定心里却绝望。她觉得自己像是被赶进圈里的羊群。
之后的几天里,她见到了有生以来最为丰盛的饭菜。长长的桌子上,银亮亮的餐具,都是她从没见过的菜色、水果、和不像食物的精致点心,每一碟都有大块儿的肉,碟子里闪着晶亮亮的油星。
如果这是在叔叔家里,她大概会连碟底都会用窝头蹭干净的。
很久之后了,她才知道这是城里人的吃法,这叫自助餐。
但是她吃不下去。
在那场手术之后,她渐渐感到头痛欲裂,耳边像是有人用石子刮划石灰地。她感到全身的血管突突的在皮肤下窜跳,像是要破开皮肉飞走的虫。她视线渐渐模糊,五感也开始混乱,眼前一片光影凌乱,像是见到七种颜色的花,它们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