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方珩低头看着两手抱着玻璃杯子的小孩儿,心里有点软。
南瓜就南瓜吧,南瓜……也很可爱啊。
她帮余烬拉过一只抱枕,垫在身后,看她低头啜着热饮,便跟着徐安秋出了门去。
余烬捧着杯子发愣,模模糊糊的听到门口传来诸如:“创伤”、“刺激”、“心理医生”、“犯罪”、“费用”一类的词汇,似乎还有一小段争执,她听到方珩说“我来负责”,之后她也不再听了,专心发愣。
那种空无着落的感觉又升腾上来。
但声音还是断断续续的传了进来。即便她二人压低了声音。但很明显,两人的交流似乎更不愿意被房间外的人知悉,这不该是茶余饭后的八卦,或是被津津乐道的趣闻。所以二人并没有走出门去,把房门关上。
她们想的还真是长远。
“她小孩儿,可能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的,不如顺其自然……”
余烬盯住天花板上凝成一小团一小团的灰迹,想它们为什么会是这个形态呢,为什么不落下来呢。还有墙边的蛛网,滚着厚重的毛边,蜘蛛却早已经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余烬盯着玻璃杯子水面自己的倒影,看不见眼睛,嘴角却弯了一下。她想: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
这是一群年轻的、没有接受正规引导教育的男孩儿女孩儿,她们率真又残忍。就像是亚当夏娃,不同的是,她们根本不需要毒蛇的引诱。她们承受了与年龄不相符的沉重,亟需一个宣泄的出口。食物、金钱、性……什么都可以。他们是不受约束的植物,曝露在天光之下无人看顾,或许扭曲张牙舞爪不符合世人审美,却也得生机盎然的蓬勃。
另一种的生命模式。
于是她们过早的品尝到了禁果的味道。
她们甚至不用偷食,她们可以正大光明的搂抱,拥吻,乃至性.交。不会有人阻拦,这种行为与饿了吃饭,困了睡觉没什么两样。在她们那个群体中见怪不怪,谁那里还没备有两片左炔呢。
但对于相关的后果,女孩儿们要比男孩儿们危险的多。所有人都清楚,她们是绝不能怀孕的,那样就没有用处了,会面临残酷的淘汰以及惩罚。在这个群体里的孩子们,即便每个人都不喜欢这里,但没有人愿意被从这里被踢出去。
她们也根本无处可去。
在这个包含了“家庭”意味的环境里,每个人都是死心塌地的囚徒。
余烬其实见过不少这种场面的。
公共浴室里,经常能见到随意扔在地上的塑胶套或是彩色包装纸;也经常有男女混宿在一起,在寂静的夜里发出靡乱的声音;男孩子和男孩子、或者女孩子和女孩子因为不会弄出什么乱子,更是屡见不鲜的。这不是隐秘的私事,这是可以被宣之于口的谈资,这是让孩子们可以相互攀比的玩具或新衣。
倒是有不少人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