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说着这些话,“而且你有时候是会欺负人的。还记得在钟市海边的那晚吗?我对你做的事情,你明明都是默许的,但是因为误以为自己没进区域赛,你就对我发火了。而且你还不告诉我原因,任由我胡乱猜测、陷入自责。”
他说:“我会担心那样的事情经常重演,而我没有任何可以诉苦、可以说理的地方。我的家人大概是不支持我跟你走的,如果我真的走了,肯定会跟他们有些冲突。这样固执己见地离开,然后又没有被善待的话,我就连家都不好意思回了。”
“我确实是因为意识到我可以离开鹅镇,所以才会重新联系你的。我还是喜欢你,而且我觉得你也喜欢我,我不想我们就这样结束了。但是至于我们以后的生活到底是怎样的模式,我觉得需要两个人都想清楚、想明白,而不是不管三七二十一走了再说——是需要我灵活机动,跟着你漂泊各处,还是你迁就我,在一个地方安顿下来?我总是把尊严看得比什么都重,我是不是可以尝试着别这么敏感?你总把开不开心、乐不乐意放在第一位,有没有可能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也稍微给我一点耐心?”
邢者笑笑:“当然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我们还有时间相处啊。就算最后发现这些矛盾是无法调和的……那我们也不是非得一辈子都在一起吧,健康的关系不就是在一起锦上添花,不在一起也能各自安好嘛。”
“我的天啊。”程舟说话永远直来直去,“你好知道怎么让我心疼啊。”
*
程舟都不知道他是真这么想还是计策的一部分了,反正挂了电话之后她是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儿。
不是说不想给她压力吗?结果还是多了一堆需要考虑的东西啊。
毫不夸张地说程舟在听他说话时有种诡异的冲动,就是恨不能跟他山盟海誓许诺一生,告诉他“放心大胆地跟我走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但是她又不能真这么说——既然邢者都已经这么认真地在考虑了,她就不能再跟以前似的嘻嘻哈哈了。
她一直奉行的都是死到临头了再去解决问题,这么想来距离她离开鹅镇已经不会太久远,也就是说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死到临头”的时候了。
苍天啊。
程舟罕见地纠结,她是真的很想把邢者打包带走,但是这会侵占她的一部分自由。不过她所担心的似乎不是邢者作为视障者的不便,而是和另一个人被绑定在一起后的天然侵占。
虽然在电话里有被短暂地唬到,但仔细一想她其实也不是很在乎邢者说的那些——他做事情慢或者容易迷路,那说到底都是他自己的事儿啊,他磨蹭就磨蹭呗,反正他这辈子本来也没什么大事要赶。至于可能要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