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本来就不可能。”
“对。”田野点头,“就像你对程舟的生活环境不够了解一样,她对你的生活环境其实也不了解。她不知道‘去印尼看火山’对我来说怎么就那么难,也不理解‘和她在一起’对你而言为什么像个遥不可及的梦。她做的确实是她认为‘当然可行’的事,但事实就是‘不可行’。这不是说她欺骗了你,而是她从一开始就没搞明白。”
田野说着,像劝诫自己一样:“我们是轨道上的人。不管有多少挣扎,我都会在我的工作岗位上兢兢业业直至退休,会结婚生子,余生和自己的家人们在一起。你或许会像你妈妈说的那样,回到你们镇上去,在街边开个推拿小店,和自己的妻子经营生活,生个可爱的孩子。能安安稳稳,没病没灾,这就很好了,不能再妄图将旷野中的人拉进我们的轨道里。”
小镇夜晚的幽静,是城市人无法想象的程度,一盏路灯下,连枯叶掉落都有声响。
这一刻的田野仿佛成了真正的过来人,她自己都没想到有这么一天,她竟可以如此平静地说出这些话,或许这就是工作后的成长吧。
但是邢者一句话把她搞破防了:“我不甘心。”
“我也是。”
*
但是此行对于邢者来说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他大概搞明白了程舟和自己的分歧点在哪里,最重要的是他确定了,程舟从来不是和他玩玩,在程舟的逻辑里一切皆有可能——连当美人鱼都有可能——那么如果感受到巨大的阻碍的话,就只有一个原因。
是他不行。
当晚回去后,邢者开始论证自己离开轨道的可行性——从盲人如何乘坐火车高铁开始查起。
小周当晚睡得早,迷迷糊糊听见邢者给软件客服打电话:“您好,我是视障,我在网上查到如果我乘坐高铁是可以预约重点旅客服务的……有的,残疾证是有的……需要绑定购票软件是吗?具体操作步骤是……”
小周垂死病中惊坐起:“你要上哪去啊?”
但邢者已经打了下一个电话:“喂您好,是钟市地铁站吗?我是视障者,我想了解一下关于无障碍乘车……”
这一晚上闹得,从乘车到租房,从租房到找工作,小周甚至都听到他打电话说:“全盲,证书有的,有两年多工作经验,就住在附近……可以的,我能问下薪资待遇吗……”
等那边终于告一段落,小周才插上话:“哥,邢哥,其实店长还是挺好说话的,隔壁那几个本性不坏也不会搞你太久,你真没必要……”
而邢者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小周你知道吗?钟市做推拿工资是真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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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从家乡到鹅镇工作是可行的,那么没理由去更发达的地方反而行动受限。
邢者几乎一夜未眠,到第二天上钟时还在脑内整理前一晚摄取的信息。他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