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茶喝水、洗手、翻出素面,接水点火,开始熟练地下面条。
他们在弗彻镇替艾琳找到的那些证物会由提姆代劳,上交GCPD调查——他们问过了艾琳的意见,她没有异议。
那幅油画旅店的老板早就给包好了,不过鉴于他本人成为了无声演唱会的听众之一,目前还在接受治疗,提姆说会稍晚一些寄到她的事务所来。
在他们回来的路上,提姆对藤丸立香说道:“虽然不能百分百肯定,但是现如今指纹和血迹不难追溯,化学药物成分在密封情况下也不容易改变,罗榭撑不了太久。恭喜你,帮艾琳和她的母亲完成了心愿。”
“但这对艾琳来说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吧?”藤丸立香犹豫道。
提姆一顿,表情饶有趣味,“为什么会这么想?”
“她那么笃定我们会和菲尼克斯见面,不过你也看到了,菲尼克斯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放火起来毫不犹豫。我们很可能会死在弗彻镇……她应该会想到的。那样即便我们帮她找到了证据,最后也不一定会交到她的手上。”藤丸立香深吸了一口气:“你之前问过我为什么她仅凭一面之缘就选择了我,现在我有结论了。”
“什么?”
“菲尼克斯和他所供奉的东西。”藤丸立香说,“他们扎根在弗彻镇太久,早就影响了那些鱼人的生存,所以艾琳需要一个人对她有利的第三方帮她出面,把菲尼克斯逼出来。”
“你?”
藤丸立香看他,但心中觉得提姆应该会猜到这一层面——那天的晚会上他突然来搭话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我的工作,我的事务所,我的叔叔……大概会接触很多类似菲尼克斯这样的人。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我们会站在他们的对立面。”
“……不过菲尼克斯引爆炸弹,艾琳的那些同族也都死了。”提姆看了眼手机,搜救队的人在康斯坦丁的随同下一起处理地下室,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收到任何有生物生还的消息,“她如果是为了给同族报仇,这有些过于偏激了。”
“艾琳不在乎这些。”藤丸立香说道,回想起艾琳曾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她只在乎自己的母亲和母亲受到的不公待遇——罗榭是凶手,菲尼克斯是凶手,那些令她母亲陷入如此境地的同族也是。”
弗彻镇有着渊源的历史,它曾叫印斯茅斯,传言里它是被恶魔的血液所浸染的小镇,艺术的灵感被海浪冲上沙岸,然后有些人用一场虚假的大火烧干了这座镇子中隐秘而丑恶的血脉,却没想到还是有一些东西被刻意地留了下来,一个满嘴神主的家伙拉扯着一张谎言大旗,顺理成章地鸠占鹊巢,借由天降的艺术传经布道……
藤丸立香回想到这里,神经又是怪异地一跳,她把面端到餐桌上,和杰森面对面而坐。
“你刚刚打试过给桑德打电话吗?”藤丸立香问他。
“打了,关机状态。”
杰森把手机推回到藤丸立香的面前,通话记录上显示了到目前为止他们已经给桑德拨过去了十几个未接电话,但是从昨天傍晚开始就已经联系不上了。
“我觉得他不对劲。”杰森直接道。
“被甩了感到悲痛欲绝,或者化悲愤为动力正在闭关创作,再或者——”藤丸立香一噎,和杰森的目光对视上,喃喃道:“——他不想活了。”
离开哥谭前的最后一个晚上,桑德所表现出来的种种迹象猛然又回到藤丸立香的脑海里,胶片电影般一帧帧地划过,最后定格在对方工作室那黝黑的连廊之中。
藤丸立香赶紧低头吃了两大口素面,把筷子一撂,抽纸巾擦嘴,“我们现在就去他工作室一趟。”
“嗯。”杰森毫无怨言,习惯了她想什么是什么的行动,跟上她,“外面堵车。”
他们坐计程车回来就在半路卡了很久,打表器跳得惊人,最后付了个叫藤丸立香肉疼的车钱。
藤丸立香的脚步顿了顿,把视线移到了43号外停着的那辆红色机车上。
“借我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