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做衣衫和手套。
毕竟这是用从石头里抽出丝来织成的布,再说轻便,也远远比不上夏布和蚕丝。暮夏的天气闷热潮湿,顾影只是把这件火浣布袍穿在身上,便出了一头的薄汗。
阿光的心忽然紧张起来,砰砰地跳着。
沿着脊背蔓延上来的寒意,凉丝丝的,痒得他每一个毛孔都在悄悄颤抖,差点打一个激灵。
他将手背在身后,悄悄攥紧,又慢慢松开,强自调匀气息,稳住心神。这才挂上一丝礼貌的笑,带着一丝最后的希望,问:“师姐,天这么热,怎么穿起了火浣布?是不是炼药堂那边……”
“不是云少主,是你。”顾影不等说完,淡淡打断。
她面上虽冷,心底却有许多不忍。
只因阿光看起来紧张极了。他僵着肩膀,抿着嘴唇,低头看看自己泡在药汁里的脚,再抬头望望她。眼神里含着沉甸甸的求助意味,只是不敢开口。
好像她再把话说得冷些,和他的心意一撞,他整个人就要碎了。
或许她应该再逼得紧些,索性不管不顾,击碎他浮于表面的矜持,才能从那一片瓦砾中,把真正的他找出来。
可是,若真的那样做……
喉咙间有些刺痒,她又回忆起了曾经被茶刀贯穿的感觉。
“徐徐图之,不要作死。”
默默地提醒自己一句,轻轻上前,将矮凳子放在药桶旁边,自己坐了下去。
一只脚,被顾影从桶中抬出来。这本是可以由僮儿来代劳的事,但她想要自己做。
眼下所见,是漆黑的药汤,顺着趾尖淋漓滴落,更衬得肌肤胜雪,如一朵羊脂玉雕出的莲花苞,出淤泥而不染。
阿光的双足,从来包裹在层层鲛绡之中,未像今天这般示于任何人面前。眼看顾影的目光黏在那里,一股莫名的耻辱感掐在他心尖上,让他心慌意乱地低下头,将发烫的脸孔深深地埋在手心里,咬紧下唇,不敢发出一声。
他试着说服自己:“师姐一直看着,只是为了展开它,不是……不是……”
可究竟不是什么?他自己并不全然了解。
用这药泡脚久了,腿脚的肌肤都变得酸麻,发沉。他只能感到有什么握着脚踝,有什么在脚上擦拭着,却感觉不到实际的力度和布料的质地。
“她这般用药,是要减少我的痛吗?”
这显而易见的事实,在他紧张的心绪中,也变得很不确定。紧张得连气都喘不上来,直到快要窒息时才能找回呼吸。红着脸,将手指打开条细缝,悄悄低头去看。
顾影戴着头巾,将一头青丝全部裹在里面,正在拿着块粗布,细心地包起他的脚。盈盈一握之间,小心地拭干上面的药汁。
“师姐……”
阿光叫了她一声,才发觉自己的声音颤得厉害。
顾影闻声便明白,抬起头,向他笑了笑。
“别怕。”
她又低下头去,双手间掬着那块布,布里裹着他毫无知觉的三寸莲足。
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