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舒了一口气出来。
“师尊。”
沉怅雪忽然又叫他,钟隐月应了一声,问:“怎么了?”
“我方才说的话。”沉怅雪抬了抬身子,睁开眼看他,“我不要自由。”
短短五个字,钟隐月立刻想起了他刚刚说的话。
——我不要自由,我要永生永世被锁在师尊身边。
钟隐月立马又腾地红了脸。
沉怅雪仿若一只没长骨头的水蛇,伸出手,攀着他的衣袖,顺着他的身子往上爬来,又凑到了他的脸前。
“师尊,”沉怅雪眼眸深情又可怜小心地看着他的眼睛,“师尊,即使这样,师尊也还是不愿锁我吗?”
距离太近了,钟隐月两只手在两旁慌乱地乱扒几下,下意识地想往后退,想逃。可他已经靠在了椅背上,压根就退无可退。
沉怅雪显然发觉了他想跑,于是凑得更近了:“师尊想跑去哪儿?”
钟隐月简直头晕目眩:“没,没想跑啊!”
沉怅雪轻笑出声:“骗我可不好,师尊,我可是只兔子,逃跑是天性。您是不是想跑,我瞧一眼便能知道的。”
贴得这么近,他还笑了起来,真是更要人命了。
钟隐月闭上眼,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多多少少缓过来了一些。
他不敢睁开眼:“你先别逼我……行不行?”
沉怅雪没说话。
“你让我想一下。”钟隐月捂了捂脸,脸红得像要滴血,“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给不给你上锁。”
钟隐月感觉到身上的重量离开了些,轻快了许多——是沉怅雪站了起来,没有再压着他。
钟隐月睁开眼,沉怅雪果真坐直了些,从他身上起来了。
只是他神色落寞,微低着头,瞧着很不开心。
“好吧。”他说,“师尊要想,那便想一想吧。”
他答应了。
可瞧着他毫无笑意,有些伤心的一双眼睛,钟隐月心里更不得劲了。
第80章
钟隐月说要想想再说,沉怅雪也就没有再逼他了。
沉怅雪从他身上起来,往旁退了些许,把他书案上自己方才打翻的茶杯重新摆好, 擦干了水渍。
做完这些,沉怅雪就规规矩矩跪坐在原地,两手放在膝盖上, 一声也不吭,乖巧极了。
他又开始低眉顺眼地垂下眼睛了。
钟隐月越瞧他越可怜,张嘴想说些什么宽慰,可又说不出什么来——毕竟照沉怅雪刚说的那些话来听,只有钟隐月答应给他上命锁,沉怅雪才会开心起来。
钟隐月不愿意锁上他。
锁是不愿意锁的,可他又不忍心让沉怅雪这般伤心。
钟隐月心中纠结无比。
他又不太理解,为何沉怅雪会这般想让钟隐月锁上他。
这命锁害了他一生, 更是灵修的屈辱,沉怅雪不可能不知道。
对于这命锁, 原文中也有提及。尽管没揭穿沉怅雪也是灵修, 但文中也说过,对所有灵修来说,命锁都是不得不挂在身上的莫大的耻辱。
这世道,灵修虽不是人,可也不被人当人,更不被人修当个活生生的灵物看待。所有被挂上命锁的灵修都是锁主的所有物,这就好似被牵上了一圈狗绳,命他一直随着自己跪在地上走。
灵物修行, 便必须承此耻辱。
沉怅雪为什么上赶着要钟隐月给他上一道屈辱的锁链?
钟隐月想不明白。也没待他想明白,跪坐了片刻后,沉怅雪便起了身,对钟隐月说要去别宫跟其他人一块抄经书去。
这会儿钟隐月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便点了点头。
毕竟名义上还是师徒,沉怅雪向他作了一揖,回身离开。
他走后,钟隐月越发心烦意乱。
钟隐月坐了半天,又躺倒在地上,和天花板大眼瞪小眼了半天。
他始终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