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脸,看着余景,眨巴了两下眼睛,重重点了下头。
趁着年尾,余景把资格考试的名给报了,收集了几所学校的资料,还没有做出具体的选择。
日子似乎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经过这几个月的沉淀,生活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然而意外却横插一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连珩重伤入院,正在急救。
接到连阿姨的电话是在午夜,余景扫了一眼备注就觉得不妙。
匆忙接听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还以为是自己父母那边发生的事情。
然而,话筒那边传来的凄厉的哭声还是让他浑身一震,最后电话还是被别人接了过去,告诉他医院地址。
又是外地的医院,好在余景自己买了车。
他开了三个多小时到达目的地,这时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连母已经哭倒在手术室的门外,等候区站了很多人。
大多都是年轻的男人,身上各有各的狼狈。
余景来不及一一看过去,只觉得门上亮着红光的“手术中”格外刺眼。
“怎么回事?”
他茫然地问出一句,不知道问的是谁,但又好像谁都问了。
静了片刻,有人回答:“腹部中弹,大出血。”-
余景跟着一起守了一夜。
手术室的门开了两下,病危通知书也签了两次。
连母已经晕了过去,暂时被放置在楼下病房休息。
余景和连父继续守着。
天亮之后,陆陆续续来了一些亲戚朋友。
连父无心应对,都是余景跑上跑下解释安顿。
终于,上午十点多,手术结束。
连珩直接被推进重症监护室,仍然没过危险期。
腹部中弹只是众多伤口中较为致命的一个,他的烧伤也很严重,必须严格看管,不得探视。
于是余景也只是从手术室外挪到了监护室外,他依然在等,和许多人一样,心力交瘁。
中午时分,圆圆一家过来了。
连母一见着他们就开始哭,到后来一群人哭成一团,余景也忍不住偏开脸去。
他回了趟家,给连珩拿来相关证件和一些日用品。
接下来,又是没有尽头的等待时间。
晚上,来探望的人也都离开了。
连母有亲人陪着,连父出去抽烟。
后面两天,余景都这样浑浑噩噩地等着。
困了就去用凉水洗把脸,累了就在椅子上眯一会儿。
病房里每一个工作人员的出入,他都得紧张投去目光。
第三天早上,允许家人短暂探视。
连母进去了,但很快就因为控制不住流泪而被重新请出来。
每个人都熬到快要精神崩溃,就在余景快要扛不住的时候,祁炎过来了。
医院的走廊上,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祁炎用手指拨开他额前凌乱的碎发:“阿景,别在这了。”
余景木讷地看着他,视线发直,一言不发。
“连珩惹着了不该惹的人,你不要被牵扯进去。”
余景动了动自己干裂的唇瓣:“滚。”
他说完转身要走,祁炎握住他的小臂:“阿景!”
余景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压低声音逼近了道:“小珩现在生死未卜,你过来跟我说这些?祁炎,你他妈还是人吗?趁我没发火赶紧给我滚!别在这里招人恶心!”
祁炎愣了愣。
余景不是一个容易发火的人,当初祁炎与他闹得那样难看,他们都没像现在这样恶语相向。
“我是为了你好。”
“那就闭嘴!”
余景说完一把推开祁炎,自己也不受控地往后退了半步。
他太累了,扶着墙转过身,发现原本在病房休息的连母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