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你们的心意吧。”
“真的?”仪贞话里那点儿将信将疑的腔调分外明目张胆,皇帝愤然转过身来,不待张口,听见她又“唉哟”一声,整张脸皱起来:“你压着我胳膊了…”
活该!谁叫她非把手往自己腰下塞,不顾人脸色地轻薄。皇帝“啧”了下,欠身容她缩回手,道:“拿来,我给你揉揉。”
“嗯。”仪贞这一声答得特别甜,一面乖乖伸手,一面觑着皇帝。
皇帝岿然不动,抓着她的手腕,冷不丁作势便咬,片刻有点意外:“不躲啊?”像是挑剔她反应慢。
仪贞摇摇头,复又叹了口气:“我以为你会笑我活该呢!”
他是笑来着。
皇帝垂眸,好一阵才说:“你也不必回回哄着我——没有总是一个人迁就另一个人的道理。”
仪贞张大了眼一瞬,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他鬓边压住的发丝,笑说:“算不上迁就,哄也是我心甘情愿的,不然且由着你生闷气不成?”
“这等无端端的闷气,你撇开不理会就是了。”皇帝此言发自肺腑,唯恐仪贞以为他是赌气之辞,四目相对,恨不得领她看到自己心底去:“否则天长日久的,难保不落得相看两厌,何苦来哉!”
仪贞听罢,点了点头:“如你说的那般,自然不免厌烦。”
皇帝心里一沉,还不及触礁时,又听她接着道:“可你这不是撒娇嘛?”
他忍无可忍,俯过去一口咬在她肩头上,隔着轻纱血腥气渺渺不可琢磨,而他的五脏六腑好歹安定下来。
将来如何,将来见分晓吧。
罢了罢了。仪贞颇为疏豪地想:就让他咬个尽兴吧,横竖也不是头一遭了。
对于皇帝的介怀,她虽说不明白个所以然,但既然隐约察觉到了,很难不为此做些什么。
及至端午当日,一切筹备如意,帝后携众女眷赐宴西苑,斗龙舟、赏榴花、佩艾叶,饮菖蒲酒。令都中有才名者题诗作赋。
杨钧的五言律诗果然夺了魁首,荣膺齐光公主赐出的彩头——竹骨纸面折扇一把。
端午赐宫扇乃唐人旧俗,而这把来自公主的简素折扇,因其主人的尊贵,闪耀出一种独有的光辉来。
仪贞功成身退,兼有畏热的缘故,将大事初定后的诸般繁琐章程都交还给了六局一司的女官们,隔些时日过问一声,使得底下人不敢存有轻慢塞责之念就是了。
这日午睡起来,孙锦舟在屋外压着嗓子急急求见,仪贞忙帮着皇帝更衣,又唤人端来早前晾着的里木渴水,劝他饮两口降降火,送了人离去。
自己闲来无事,也不想做针线,逗着朏朏玩了一阵,朏朏比她还懒洋洋的,仪贞想了想,让珊珊去传皮影戏来。
原本打算接着上一回的封神演义,仪贞扫了一眼皮影班来的人,因问:“燕十六怎么不见?”
燕十二忙出列答道:“禀娘娘,第十五回 演的是昆仑山子牙下山,并无哪吒的故事。”
仪贞听着,摆了摆手:“我不爱看姜太公,还是演哪吒吧!”
站在地上的众人一时寂然,片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