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一封信,也就没什么可难堪的了。由她亲笔,句句真情实意,总好过旁人虚与委蛇。
她挪到御用的黄花梨大案前,因为身量不够,站着比坐着更自如些。皇帝还是一张冷脸,一只手背着,单手给她研墨,看架势不像是伺候,像监工。
仪贞低着头,眼角余光也管好了,不去理会他。铺开纸来,提笔取墨,专注于这白纸黑字之间。
交浅难言深,况且疑影环伺,寥寥数语,不过点到即止,落款时却有呕心沥血之感。
遗落在膳桌前的手炉早该冷透了,这会儿不知被谁重新填了银骨炭丸,塞进她手里,方才衬出她指尖僵寒。
折胶堕指之月,不知这刳肝沥胆之言送至俞家时,是否只余满纸腥冷。
初雪融尽的时候,听闻俞家姑娘突染恶疾,不治而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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