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知道自汉以来琅琊王家一共出过多少宰相大员就好了。"
朱燕笑道:"小女子虽未读过多少书,却也知道琅琊王家号称天下望族之首。"
又道:"王家子弟自是从未放弃过重振家名的努力。"
刘补之叹道:"有野心本不是罪,但若并无实力,又没有自知之明,便是大大的罪。"
他这句话语气极是忧郁,显是深有所感。
朱燕微微一顿,看向刘补之。
刘补之说完这句话,看向朱燕,再不开口,两人就这样静静对视在那里。
此时月色虽暗,星光却密,洒落下来,将两人头发衣服都映作一片银白,面色手背,更是一片晶莹之色,若没一个满面满胸都是鲜血的王灵机躺在地上,那里看得出这儿刚刚有过一场恶战?
不知过了多久,朱燕才又开口:
"原来,是这样的啊…"
"你,是先入王家,后进泰山的,对吧?"
刘补之神色微变,道:"你是什么意思?"
朱燕却不理他,又道:"周龟年这一次,想必也不会笨到公然毁去王家,只是暗中刺杀掉王中孤和几名王家长老,对不对?"
"能够接掌家主之位的人,想来是和你关系不浅之人,而且,也是一个,会采取一种较为稳妥和现实的路线的人,对不对?"
刘补之紧紧闭着嘴,似是已决心要用沉默来回答到底了。
朱燕笑道:"你的行动,不是为了泰山派,而是为了王家,对不对?"
"以王家目前实力,确非玄天宫的对手,若是强行为之,到得后来,只怕便是家灭族绝,也未可知。对不对?
"所以,你认为,宁可通过别人的手,来将这些淤血肃去,以求让王家能够有一段更为安静和低调的成长,也要好过在一场无意义的恶战中白白耗尽王家的力量,对不对?"
"其实,你才是最为关心王家的人,对不对?"
刘补之默然良久,方叹道:"玉女宫的时代,又将要来临了吗?"
"你真聪明。"
"你所说的,并不全对,可那并不是你的错。"
"接掌王家的,会是王天程,他是我的朋友,也是一个聪明人。"
"王家,的确想要接替玄天宫,而至少在现在,王家,也的确不可能胜得了玄天宫。"
"特别是,在看到象苏元和肖兵这样的年轻人以后…"
"可是,义父本来并没有这样的打算。"
"他所拟得,本是一个较为稳妥,也较为漫长的计划。"
"但是,在听说了姬北斗的败绩之后,他的心态,却开始悄悄变化,开始渐渐失去了耐心。"
他的眼中,渐渐现出了恐惧之色,"他只是以为姬北斗名过于实,他没和周龟年交过手,他不知道,周龟年有多么可怕。"
"姬北斗不敌周龟年,却不等于说义父就能胜得了他。"
"所以,我决定,采取一些行动。"
"我相信,我没错。"
"不过啊,你说我才是最为关心王家的人,我却不敢当。"
"我,的确的确,是一个另有主子的人。"
"我是王家的人,可也是周龟年的人。"
"去年,他曾以我泰山为媒,试图引起王家和玄天宫的斗争,还好,那一次,他败在了苏元他们的手里。"
"可是,通过那一次,他却盯上了我。"
去年九月间在泰山发生的事,在江湖上流传甚广,朱燕自然也知道一些。
"你是说,那一次,你当面怒斥其非,得罪了他?"
刘补之苦笑道:"若这样就好了,他那是会为了一言之怒就寻滋生事的人?"
"他看穿了我,这才是他有兴趣的原因。"
"那一天,我所说的,其实都是假话。"
朱燕失声道:"假话?你那天说的是假话?"
刘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