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一动,便续道:“只是看你三个实在狂妄……须知这里不是武荣。城中现便有灵霄派的仙长,你等若不知进退,只怕后悔莫及!”
“灵霄派?”尼丘狂笑道:“那是什么?敢在袁州地界上欺我亦思巴奚的人?!”
笑声未毕,却听背后有人道:“哦?”尼丘急转身时,只见背后三名道士正在缓步走近,当先一人眉薄目细,神色乖戾,却不正是下午入关的神霄元士之首,李纳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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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之下,李纳拏缓缓走近,目光流转不定,根本没有落在尼丘等人身上,“傲慢”两字真真是被他作到骨子里。
张元空却心中有数,扯扯卡门,悄悄退后,卡门斜视过来,目中满是鄙夷,却也配合后退,一边还在小声道:“你是故意的……看着老实,心里很坏!”又吃吃笑道:“那家伙……看着威风,心里很苦!”
正如卡门所说,李纳拏此刻,其实有些骑虎难下。
“亦思巴奚军”的名头,他也听过,知道是武荣的一支骄兵。乃是前些年太平道作乱时,由当地夷商共同出钱,招摹色目精壮成兵,因数立大功,而得了身份,被朝廷收编为当地练营。平时里行事跋扈,却很得朝廷信任。军中主将赛甫丁甚至蒙年纪最长,势力亦最大的皇子帝逍遥手赐“忠勇无双”四字,可说是有实力有根脚的一帮地头蛇。他们同门七人此番前去武荣,实有要任在身,那里想要招惹这等势力?只恨方才不知是谁一声大喝,引祸江东。那祆教徒也是个草包,大话炎炎,出口伤人,现如今这店内店外少说也有百十名见证,自己若敢不问,同来的如谢白虎、七叶之流,那个不是陷害的行家,内斗的把式?只怕连夜便要写信回京,告他个“怯懦畏事,丧声失威”!
“赛甫丁将军的威名,在下仰慕已久,但赛将军治军严明,又岂会纵容士卒当街行凶?”
眼睛微微眯着,说话声音不大,但李纳拏一字一句,却都在暗暗质疑三人身份,此时那杜吉祥倒也反应过来,忙忙的挤出人群,一叠声道:“正是,正是!小老儿乃是多年的行商,每年总要跑几次武荣,那个不识得我是谁?就现如今,也还有一间门面两个伙计,三百多两货款压在那里……那里会是什么潜逃的人?”
他边说话,边向前走—实在心里也是畏惧祆教三人,潜意识里便想离他们远些。谁想这三人也真是凶顽,眼见他将要走开,那艾斯扑地唾了一口,道:“老杂毛,那里走!”说着居然已拔出刀来!
这一下简直如同打在李纳拏脸上一般,又岂能再忍?怒道:“施骗在先,行凶于后……我今天,便代赛将军抓了你三个小贼!”语言中却仍有分寸,始终要抹掉三人身份。
他一行七人入城后,泰半已然歇息,此刻只有李纳拏、谢白虎、张老狒三人。但他三人皆是目高于顶的人,在帝京中骄横惯了,又岂会将不知那里来的三名夷教徒放在心中?李纳拏话音未落,张老狒已然踏前,尖声道:“玉顶泥丸,绛玄宝精。帝景长存,神光表异。”说着已将双手张开,左如日,右似月,续道:“六合清练,百神化密。急急如高上神霄大帝律令敕!”正是神霄派“天民十法”当中的“天民梳头法”,他虽在十余步外,但只一握手,对面尼丘三人皆觉头昏眼花,站定不能,齐齐向前跪倒!
……这一下,连李纳拏在内,神霄派三人都是大惊。
要知他们三人正如方才张元空一般,总觉对方敢这般嚣张,必有所恃,对方无论如何举重若轻的破解掉这手法术,甚至那怕是强势还击将张老狒轰退,三人都不会意外---包括张老狒,他适才出手时,也留了至少五分力应变---却谁想,只这般一抬手,对方便已跪了?!
一时间,李纳拏全不觉欣喜,反而将警惕提起十分,细察左右,只怕这其实是个陷阱,下一刻便会有大批敌人杀出。直到听见一个极为浑厚的声音道:“且慢。”时,才觉放心下来,想到“总算来啦!”
说话这人形容高大,身上黑色道袍质地颇佳,只是配上他那碧目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