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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尴尬当中,最后还是帝象先首先从敖开心身上打开了话题,无非就是毫无营养的“听开心说你在曲水环峰碰到他了,可惜他马上就要西去,这一次怕你们见不了面了”云冲波也结结巴巴的努力回应,也不过是沿着他的话题继续向西扯,回忆一些当初两人在金州结识时的往事,就这样磕磕绊绊的说了几句,终于还是又一齐沉默下来。
的确……说什么呢?
难道让帝象先恭维云冲波说你去年打的真漂亮,连武德王也没能弄死你?还是让云冲波关心帝象先说夺嫡之事到底怎么样了,我能帮点忙么?
尴尬的沉默之后,帝象先终于再次开口,这一次的语速虽仍然缓慢,语气却坚定了许多。
“……当年在金州,我其实早已知道你是不死者。”
“我知道。”
“我也一直都认为,帝姓和太平道,应该能找到一个办法结束这样纠缠不休的对抗。”
“关于这,我倒也有同感。”
谈话终于被导向和谐的方向,至于他两人所想的“办法”是不是一回事,当然就都很有默契的没有细问。不过,当帝象先终于问出来:“……但我倒想知道,这次来到帝京的,到底是不死者呢,还是帝冲波呢?”时,气氛,便再一次骤然凝结下来。
……而孙孚意,从刚才起就一直一动不动的泡在水里,简直象是已经睡过去了一样。
这个滑头!……安排今天晚上这一出的,到底是谁?又是什么意思?
心里暗骂,云冲波对自己的回答倒是没有任何犹豫。
“我姓云,我的父亲是云东宪。”
“……是吗,那很好。”
这个答案显然令帝象先稍稍放松了一下,但或者是出于一种恶意,或者仅仅是从当年金州时积累至今的情绪,云冲波毫无征兆也毫无必要的又补充了一句。
“但就算不是为了回来争位……为了太平大计,我也有足够理由刺杀你的父亲。”
当说出这句话时,云冲波连自己都吓了一大跳,但当看到帝象先骤然难看的面容时,他又觉得真是非常值得无比痛快……那怕,帝象先下面就要翻脸动手,他也觉得这句话说的痛快!
“咦?咦?咦?”
打从自己叫来的几十号伺浴女子全被云冲波和帝象先轰出去之后,孙孚意就一直显得没精打彩,此时却突然来了精神,哗一下从水里坐起,水花溅了两人一身。
“兄弟,你现在厉害啦,这种话也敢放……好的很好的很,那你单挑掉李酒鬼几个肯定没问题了。”
满脸讨好的笑容,孙孚意道:“我早就想请琼大姐吃饭了,但就是打不过那酒鬼,一世人两兄弟,你既然这么厉害了,那就帮我一次,把那酒鬼砍了好不好?”
“先不说我凭什么要帮你……你这么快就不惦记你观音妹子了么?”
“……我说,打人别打脸啊兄弟!”
被孙孚意这样一番插科打诨,本已僵硬的气氛顿时又松快下来,帝象先感谢的看了他一眼,正想说话时,却忽听得外面喧哗之声大起,再一时,竟是越来越近,不禁大为诧异。
云冲波固然是孤身来此,但帝象先孙孚意却各有精锐好手随行,更不要说十三衙门也派人前来见证,面对太史霸弃命卒伯羊这样一干人物,却又有什么人敢闯进来,能闯进来?
只听到叫骂声脚步声响成一片,中间还夹着女子哭叫之声,诸般杂声越来越近,三人却只觉得越发好笑起来,突然见门帘一掀,那肥胖如球的老板蓝四罗打着滚便扑了进来,口里还一迭声的在道:“三位爷,快着了衣从后门走……不知您那位家里的大夫人打过来了哩!”
话音未落,一只大脚已自他背后猛然蹴出,蓝四罗全无提防之下,被踹进这滚烫的热水当中,顿时又是一阵鬼哭狼嚎,手足并用,不住扑腾,却那还有人理他?只见两队壮婢鱼贯而入,一个个手持碗口粗细的木棍,杀气腾腾,好不威风!何以见得?有西江月一首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