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曾经在夏地游学多年,对天学也颇有所知,鬼踏江准确预测了这次月食,并以之为核心,开始进行全局布置:挑动百纳间的矛盾,引导大会的走向,利用诸纳部族来收集祭祀所需要的物品,又成功裹挟了他们试炼窟,让百纳头人们亲眼见证他“感应月灵”的一幕。
“我很幸运,真得……”
轻轻抚过,将黑山秀的眼帘合上,鬼踏江默然道:“虽然早已做好准备,但能够不用亲手杀他,这仍然是最好的选择……”
“你们两人的理念,并不一样吧。”
沉默许久,云冲波蓦地开口,鬼踏江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对。”
同样是从“历史”中吸取力量和凝聚信仰,但其实鬼踏江与黑山秀有着甚大分歧。鬼踏江的想法,即使不在纳人中施以改土归流,也要引导他们走上开化之路。
“祖先仅仅是祖先,有用的传统才是好的传统……这是我的想法”
而黑山秀却不同,他对纳人先族有着狂热的想象与崇拜,这也是他不惜付出巨大代价,也要激活祖先石壁,去追溯“祖先家乡”的原因。他不辞辛苦试炼窟深处的目的,首先是找寻光明时代的遗址,找寻凌驾于三光明王之上的那位大神的遗留。他希望借用这样的力量。重建那些古老的规则。
“当然,那也是我想知道的。”
最后的结果,诸人都已见证,夏纳同源,纳人圣祖与夏人始皇的战争,居然真得只是兄弟阋墙,这结果对云冲波等人来说是大意外,对黑山秀来说,却是完全摧毁了他一直以来的信仰与坚持。也正是因此,同样身受重伤的鬼踏江能够撑持过来,再无可牵挂的黑山秀却放弃了自救的努力,含笑而逝。
“是,这样是最好的。下面,你可以用他的死去安抚诸纳,又可以用厚葬来感化和收服拜月教残余的信众们……而且,那当中,应该本来就有所布置吧?”
“拜月教的作用已经完成了。”
答非所问,鬼踏江道:“教门有时很有用,但多数时候,不过是在族长们以外又养出来一群教长而已。夏地以儒教化,抑佛制道,这才是正途。”
“今天的拜月教,是因为有黑二这样的领袖,有前行的理想,但就算是这样……一样有人只是想要民众的供奉。一直都有人不满于黑二不允许诸巫收钱的执着……但他活不了两辈子,也不可能控制住离他太远的地方。”
“这个教门,是我们共同的心血,既然我们阻止不了它必然的腐化,那不如趁还能控制的时候,让它最后的烧上一次。”
鬼踏江的声音不高,也很冷静,但诸人听在耳中,皆觉心战不已,尤其是云冲波……小天国梦回的他,格外能够理解这份纠结,与这样选择的原因,也只有他,能够品味出鬼踏江漠然表情下的那份不舍与痛楚。
“古纳的事情……”
“那是意外。”
说到这里,鬼踏江也只有苦笑,正所谓螳螂在后,他与黑山秀虽然都有雄才大略,却无论如何也替代不了千年部族的积累传承,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却没想到古纳同样有着对试炼窟的了解。他一直都知道那憨直少年“阿力”是当年古纳的后人,却想不到他身上竟然会怀有古纳先人遗留的木剑,布纳的乱入,水灵珠的出现,几乎将他们的谋划全数打破,而后来东山横空出世,更是让鬼踏江到现在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说起来会很麻烦,而且我也没打算给你说。”
转过头,看向敖开心,云冲波右手按在刀柄上,道:“敖龙将,我觉得,咱们在这里已经呆太久了。”
神色相当复杂,敖开心沉默一时,才道:“好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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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离开试炼窟的第三天,云冲波仍然在沉思。
“东王留下的礼物,真是何其厚重啊!”
花胜荣们虽然猜对了结果,却没有猜到过程:敖开心的确自纳人以生贺死的习俗中领悟出了“繁衍”之力,可仅仅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