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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知自己力量终究打了几分折扣,云冲波便止住退势,足下发力,疾掠而回,却将蹈海收回腰间不用,双拳交错,左攻右护,用得却是“反手法”。
东山神色木然,直待云冲波迫近身前,方扬手一格,守得极周密,身子只微微一晃,却将云冲波震退数步。
受这具肉身所限,他的力量远远不能与当年相比,但是,离他越近,这幽无测的力量便越强,这般下去,他岂非立于不败之地?
几番交手下来,云冲波已知眼前东山之力便连第九级也未能突破,但这无测之力当真无解,自己适才逼近到三尺以内时,便觉气血翻滚,四肢如系大石,一身力量竟连八成也用不出来,反被东山震退。
他退至十步开外,便觉身上压力渐轻,气血平复,心下却更为发愁。
前世蹈海与东山相交十余年,相知何其之深?虽因公事相诛,却无私怨在胸,又岂有不死不休的道理?所谓“再杀一次”,一则东山显然终究不甘,有考较之意,云冲波也胸底跃跃,有炫技之心。二来却是看出来东山困处于此,欲要借自己之力转生。现如今这般,自己若要退走,原是无碍,但难道就眼看着东山这般继续以残魂缺魄寄生石中?
他知道自己不会也不必手软,正如同他知道东山也绝对不会放低“考校”的标准,正在思索当如何破除这莫可捉摸的力量时,却听敖开心那边道:“嗯?”声音中带着极大的迟疑,又似乎有着丝丝惊意。
这家伙,又要装小丑么?
却见敖开心慢慢走上前来,皱着眉道:“不能提升自己的战力,却能压制他人战力,这是什么?世上怎会有这样的力量?”
东山冷冷扫他一眼,神色漠然:他与蹈海上世相救相杀,两人也说不得谁亏了谁,但太平道与东海曲邹那却是几千年的仇恨,又那会有什么好眼色给他?
他现下所用的术法,说来倒也无甚稀奇,无非一个“死”字而已。东山精修魂法,本就是足踏生死两界的大行家,天空之战后,残魂飘荡,偶然寄于此处,他与自囚于“天下第五”的长庚不同,魂魄不全,更无肉身,与其说是寄石而生,还不如说是误入水灵珠,被生生困锁了数千年,当真是苦不堪言,那里还有半分生趣?
唯如此,却迫出了东山之前连在与袁当对抗时,连在天空之战中也没能想到,没能突破的东西。
“这就是死之力……或者说是绝望之力。”
根本不理敖开心,东山很专注的看着云冲波,缓缓为他解释。
“三千年囚困,吾方得悟此境界。”
“北王,当年我于墓地悟法的事情,你还记得吧?”
云冲波自然记得。
东山为诸不死者中年纪最长,但坚韧之处,不让少年,他初与天兵遇合时,法术未精,多有懵懂,浑天尝戏言曰:“我辈皆生灵,何知幽冥事?”却引得东山沉吟一时,居然便振衣出户,至乱坟岗上掘地而居,如是百日,方长笑而去--九幽明真法已然大成。
“人死原知万事空……此言说来轻轻,体悟却难。那一次,我于乱坟堆中安居百日,无非是想感悟个中道理,但其实……”
自失一笑,东山道:“却未成功。”
“什么?”
这才真是大出云冲波意料之外,东山当初百日悟法,不唯幽法大成,更直接将力量推至第八级以上,须知那还不是后来神域之门大启,诸神相争于天之时,八级力量已是天下有数强手,小天国开创之初,也正是依仗着浑天东山两人之力,但现在,东山却说,他失败了?
“假得,便是假得。身在坟间,心在天外。”
说来似有无限感慨,东山告诉云冲波,自己当初收束心意,欲体会死灭绝望之事,却终究不成。
“因为,我知道,我终究还是要离开。”
“哦,那就是说……”
听到此处,云冲波终于恍然大悟,果听东山道:“我自然知道,但也以为也只能这样……终究我辈将行大事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