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有的力量发挥到四成以上。
较诸帝少景为幸的,是他明白:这仅只是暂时的现象,在将犹盘踞体内的拳劲尽数炼化,在所有的伤势恢复之后,他将能够取回自己的力量,甚或,在经历过这样之的生死边缘之后,他还有可能更上层楼。
可是,不幸的是,他自己同样明白:象这样的伤势,除非出现奇迹,就没可能在比一年更短的时间内痊愈。而要保证这个速度,还必须自己在至少三个月内放下一切家族事务,静心疗伤。
一年时间,在太平时世,这便没什么打紧,可是,现在…
李家人丁本就不旺,传至李仙风这一代,膝下只有一子一女,皆未有大成,虽有两弟,也都只是第七级中段以下的平庸修为,官场军界中虽有许多门生子弟在,但素来多疑寡恩的李仙风向无厚德,真有变时,也难言有多大用处。
政治,权谋,财富,人脉…所有这些,都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可是,在现在的时世中,却没有什么比力量这东西更为重要,当一个家族被证明没法保护自己的时候,那未,便曾经累积有再多的资源,也只会使之成为它人眼中的美饵。
最近三日当中,以各种借口求见,请教,或是直接向李家的外围势力挑衅的人已有不下十起,虽然每一起都被相当完美的应付了过去,可对李仙风而言,每一次这样的事情之后,他的白发都会再添数茎。
他明白,这只是那些还没有”把握”的人在耐心求证,他更明白,在自己每一次将事情应付的时候,都有无数双炯炯的目光在黑暗中将自己察看,细细分析。
当答案得出的时候,李家,将会被置于怎样的位置上呢?
苦笑着,他明白,这个答案根本就没什么意义,”痛打落水狗”以及”落井下石”那样的经验,在任何能够生存超过千年的世家内,都只能算是”常识”罢了。
可恨,若果早知会有今天…
任何能够高居庙堂百年以上的老牌世家,无不深谙虚虚实实的道理,会让别人看到的本钱,绝对不会是全部本钱,而在大多数情况,也不会用到那些压箱底的实力,可是,问题在于,不管怎样的实力,都必须有一个能够将之完美运使的指挥者在,才有其意义。
可是,李家,此刻,却偏偏没有。
一直深信”第二权力者”便等若潜在的”叛者”,李仙风总是小心翼翼的防止着这种人物的出现,从力量到智慧,他总是严格控制着一切细节,注视着每名族中子弟的成长,警惕着每一个长老和宿将,注意不令任何人成长至可以统御同门的地步,在他的努力下,自初建家名时起便以血亲相残而著称的”晋原李家”确实渡过了相当安宁平静的十余年,但同时,在没有人注意的地方,一个没法弥补的阴影,也正在悄悄成长。
也不是没有人注意到那种危机,但是…
“每一个猎人也会御犬,可要想猎杀更大的猎物,便该有御虎的勇气!”
“还是说,家主自己,也没有身为虎王的自信呢?!”
激烈的喝问,后果可想而知,出身旁系的那名狷狂青年,遭到了猛烈的斥责与压制,最终更被驱出李家,自族谱上除名。
虽然,还在少年时分,他就已被视为以法术见称的李家中千年一见的武学天才,但,在权衡”人才”与”秩序”的重要性时,李仙风最终还是毅然选择了将”秩序”这东西维护,就如同,当年,他以”坚决”之姿,将有心回归的李冰拒之千里一样…
一直以来,李仙风从没有怀疑过自己,”十名遵从’秩序’的弟子会比一名桀傲自用的’人才’更有益于家族。”是他从来不变的原则。
可是,此刻,面对寒冷的夜空,抚摸着剧烈震颤的胸口,李仙风首次开始疑惑于自己的判断。
“原则那东西是好的,可是,没有任何原则是能够凌驾一切的,记着,你也只是’人’而非’圣人’哪…”
多年前友人的劝告,并未令李仙风加以重视,虽然说,那样的劝诫也令他采取了一些行动,一些他未曾给予李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