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者,有言"当以封建而治"者,有言"当速开新科,取士而治"者,诸说纷纭,直争至过午尚无结论。
据史所载,那便是帝共平治世期间"最后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朝会,自兹以后,便再复杂的问题也好,都没有过讨论至半个时辰以上的纪录。
午后,诸臣皆疲时,帝共平忽重掌碎桌,怒曰:"皆酸腐之见!"
"名辩之流,可以非马非石,然何益稼樯?!"
"儒冠持经,空言三代旧事,何用于今?"
"清流高士,只解举杯行散,何建于业?"
"农虽国本,若止知耕种,抑商斥工,何用诸公?!"
"峻法严刑,若所操不得其人,空肥来周之属,愈苦苍生!"
"分疆裂土,若所付非人,便是八王旧事,空荼百姓!"
"取士拔员,若不晓其理,不过新狼入替,复残求逞!"
"以吾之见,欲治天下,便先须令天下一心,使政令不出二门,使民不知有二道,使学不知有二解,使吏不知有二途,方可君臣一心,官民一心,共襄太平盛世!"
是时,众臣无不股粟,拜伏于地,莫敢作声,独丘拾雍从容而起,拜称圣明,又曰:"…而今之计,当以治学为重,百姓无知,流言可播,欲起欲伏,非官府所能掌握,故当立颁学禁,使立天纲,教知雷池,不使妄涉溺身,才见陛下爱惜人才之意。"
是日,圣旨颁下,于经史典籍当中定六纲,十一律,十九戒,二十八违,不许异言,不许妄传,以日后朝颁钦本为准。
六纲当中,第一纲便言"三贤五圣"之事,道是"先祖赫佑,乃兴我夏,九流其民,奔布天下,一谷一火,莫非其创,吾夏孽民,谁匪蒙恩?妄议其非者,不知德之为厚,不知孝之为纲,不知忠之为用,不知礼之为重,几禽兽希!"也是到了那时,众人方才明白,这全无先兆的一个晴空霹雳,竟是由兹而起。
再到后来,方有消息慢慢传出,道是当初丘拾雍密奏帝共平,将近日学界之潮轻轻抹过,不提是非之争,却道近日有旧朝权贵结连学界大老,假议论史故暗讥本朝唯谙武事,不解儒宗,又欲借"三贤五圣"真伪之事动摇百姓身夏之心,使民无所附,夷无所归,动摇天下之本,好再求中渔利。
是时,方为南海赤家入京称帝的第二年,将近七分之一的国土仍是政令不行,便许多大名义上已然归随的地界也是一日三乱,白昼杀人,地方官不敢制之。帝共平正为之而惮精竭虑,忽闻此事,自是震怒,再加上丘拾雍所言之事皆有其据,并无捏造,不过虚言渲染一二而已,自然查得其证,方有此事。
大正王朝规矩,儒生向得十分礼遇,尤其是此前数百年间,帝姓几迭,历代帝者为求安然,无不致力民望,拉拢学流,至有"帝与儒,共天下"之说,这般折辱之事那里有过?自然一旨出而天下皆弹,纷纷嚷嚷,都道是帝共平心实桀纣,暴虐其性,不可辅佐,便连帝京内也不得安静,纷哗扰乱,日日不息。而什么六纲十一律之类的东西更是无人肃对,皆哧笑蔑之,至有儒生结群,白日火焚之事。
一片混乱当中,最先察觉到端倪的仍是将这一切挑动的丘拾雍,其时,蓄谋与他相斗的大员已然识趣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