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边瞧见的景象依旧在脑中挥之不去,这一切一遍又一遍的提醒着他,他方才都做了什么蠢事。
他竟然向圣上讨要圣上心尖上的人,这不是莫大的笑话么?
而现下皇后娘娘又突然要见他,除却方才的事,徐静舟也实在想不出来还能有什么别的缘由。
故越发不知该如何应对。
等走到赵筠元跟前,也只能先硬着头皮行了礼。
赵筠元的目光从平静无波的湖面移开,神色平静的问道:“那日岁旦宴会中有北岐女子献舞,听说,这是徐大人特意做的安排?”
徐静舟显然有些意外赵筠元寻他过来是为了这事,可还是老实答道:“是。”
赵筠元终于将目光放在眼前人身上,甚至细细将他端详了一番,然后才道:“不知徐大人为何要做此安排?”
席中歌舞之事原本是和他一点关系也扯不上的,可他却偏偏在这件事情上做了安排,赵筠元瞧他也不像是心机深重之人,自然觉得古怪。
徐静舟听她问到了这份上,面色也不由得多了几分尴尬,可到底也还是将事情如实说了。
他初入官场,便被共事官员排挤,后边更是连圣上也对他有了意见,情急之下生了讨好的心思也算正常。
赵筠元听完缘由,这才明白了过来,原本想告知徐静舟他是遭了暗算,毕竟朝中不少官员都知道陈俞原本是最厌恶北岐人的,那日献上的北岐舞,若不是阴差阳错让陈俞见到了贺宛,那他定时要迁怒于徐静舟的。
可想到如今陈俞对贺宛的情意,赵筠元反倒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说陈俞最为厌恶的便是北岐人,可他对贺宛……当真厌恶吗?
赵筠元说不出答案来,最终也只能是轻轻叹了口气,然后道:“往后徐大人做事还是应当谨慎些,那位杨公子或许并未存了坏心,可有些事却没那么容易说得清。”
徐静舟愣愣的抬头,半晌才应了个“是”。
赵筠元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用有些疲惫的声音道:“天色暗下来了,本宫也累了,就先回去了。”
徐静舟连忙俯身行礼,恭恭敬敬道:“微臣恭送皇后娘娘。”
赵筠元略一颔首,便转身顺着太湖边上那条长得看不见尽头的石子路走远。
徐静舟直等到那道华丽的背影彻底瞧不见了,才起身离开。
当夜,贺宛封妃的消息便传了开来。
一个身份低微的婢子,按理原本是没有这样越级晋封的道理,可圣上抬举,说封妃,底下人顶多劝上两句,若他坚持,便也由着他高兴了。
所以这道旨意很快便定了下来。
贺宛被封为宛妃,赐居于常宁宫。
消息传到永祥殿来的时候,春容与玉娇都向底下人确定了好几回,总以为是不是弄错了。
她们二人一直在赵筠元身边伺候着,深知陈俞与赵筠元感情深厚,这几日虽然瞧着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