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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儿翻 容溶月 68578 字 1个月前

伸手拂了拂桂枝:“君王有雄心,这是好事,怎么能拦呢?”

“没让你拦!”石述玉急了,“让你别跟着瞎折腾,你觉得背靠北境王就万无一失了吗?哪有那么简单的事儿。就北境那点底子,掏干净了也只能养那二十万兵马,龙可羡哪儿来的力气襄助你?”

冷香摇下来。龙清宁没说话。

石述玉接着道:“龙可羡也不干净!她背后连着南域,和三爷还有牵扯。若是安安生生把航道通起来,那就是士族与北境双赢的局,但若是云顶的大佛们打起来,弄死了骊王,再扶起骊王幼子继位,届时你要怎么办?”

“我要怎么办?”龙清宁重复道,“骊王活有活的玩法,死有死的玩法。”

她站在秋色里,就像一粒格格不入的冷霜,挣扎在劲风中,随时都会化成一点水渍,然后消失在天地间。

石述玉挪不开眼。

不该这般的,他少失双亲,沦落到和野狗争食,而后被捡入了高门朱户里,得到了第二条命。在那里,他被灌以诗书礼仪和刀枪兵械,在刻意安排下救下荀王,自此平步青云,但他明白,他只是一枚士族埋在宫阙里的钉子,为的是在关键时刻推动政局。

石述玉活得很清醒。

那个苍老的帝王是真的信任他,将他视作心腹。但这没有让他打开那扇门的动作有丝毫犹豫,当三山军涌入王都包围殿宇的时候,他就对那种反叛有病态的着迷。

现在只是看着龙清宁,他竟然又生出了相同的感觉。

是情/欲吗?石述玉吃不准,真有那么简单就好了。但他没有想要占有她的心思,只是有时候看着她剪花枝、煲羹汤,看着她琐琐碎碎地忙来忙去就足够了似的。

真他*的没出息,石述玉不由自嘲地想,他明明知道,龙清宁能展现出来的柔弱或是果决都是武器,她靠这武器,收拢了两朝帝王,勾勾手就让他生不起反抗的心思。

石述玉带着气走了,龙清宁看了眼赌气系死的绳结,自言自语似的:“还是个孩子呢。”

***

在王都的信抵达碧鳞岛之前,封殊就摸清了刺杀案的原委,什么刺杀案,分明就是摘出北境,挑拨祁国内斗的借口。这是个局,笼盖士族与王权的惊天之局。

他在离开碧鳞岛之前,同龙可羡见了一面。

“听人讲你在海上受了伤,可好全了?”

海边风大,把俩人的声音搅得零碎断续。

龙可羡戴着帽子,垂头把石子踢来踢去:“好了。”

“此番南下一趟不容易,见着你倒是都值当了,”封殊像个真正的先生,“怎么玩到南边去了?”

龙可羡碾着颗石子,在鞋底滚来滚去:“没想去的。”

她去的时候是真被放倒了。

“南域如何?”封殊放眼望去,那万万朵叠浪之后就是士族迫不及待要打开的天地。

龙可羡想了片刻,诚实地说:“海域巡卫确实完备。”

阿勒算是把海域玩儿明白了,他把领地分割得像棋盘格一般,必要时候和属国合作,把巡船的作用放大到了极致,就像海龙王,每朵浪都要听从他摆布似的。

船已经准备起航了,封殊看着那缓慢张开的船帆,说:“我要回王都了,可有什么话要转告宁贵妃?”

龙可羡摇摇头:“我给她写信。”

那句话听起来像是某种警告,暗示着龙清宁还压在王都,但封殊没有这个意思,他知道龙可羡也不会朝阴仄里想,她向来都很直白,或者说对于言语有种独断专行的理解,只会按照她自己的法子解读,这种独断专行的背后是与其相匹配的实力。

这样的龙可羡,不把她拘在王都会很可惜,若是真拘在了王都,那会更可惜。

封殊微微叹口气:“今日之后,还唤我先生吗?”

龙可羡莫名地看他:“唤的。”

在龙可羡带兵南下勤王时,封殊确实教她良多,在王庭克扣北境军费时,只有封殊会给北境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