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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儿翻 容溶月 80123 字 1个月前

阿勒站起来,亲自给大伽正添了茶:“阿悍尔还好?”

“大汗正在下放兵权,句桑跌了两个跟头,”大伽正面色沉静,“尚好。”

句桑稳如磐石,在阿悍尔素有贤名,在权力转移的过程中栽跟头就是累经验,现在仗还没有打起来,多栽几个跟头,在战时就少磕几个血洞。  “北昭那二十万兵还囤在八里廊边境呢?”阿勒自个儿斟了杯,没喝,把在手里一圈圈徐徐转。

“年初打过两场,”大伽正走到窗下,“你知道。”

阿勒消息面广,要在南域站稳脚跟,有时比的就是谁的消息跑得快,因此阿勒在哪儿都留有眼睛,替他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他确实知道,但他没插手,家里父兄也不曾要求他介入北昭与阿悍尔的局势,双方都保持着某种平衡,隔着层浪叠潮遥遥相望。阿勒远离家乡,在无边南域兴风作浪,父兄守卫阿悍尔,在万里草野策马挥枪。

要说谁路子野,只有司绒,私底下跟他买过北昭的消息。

阿勒把这事跟大伽正提了。

大伽正像是早有预料,不担心,还有心思开玩笑:“你还同自己妹妹明算帐。”

“不但明算帐,还狮子大开口,宰了她一刀,我得看她有多大决心,就知道未来打算捅多大的天,”阿勒从袖子里抽出块牌子,“我看她要捅的天不小,您看着点她,我怕句桑在阿悍尔鞭长莫及,兜不住她的事儿。”

阿勒不能草率站队,因为他身后站着乌溟海,因此,他没有明说,只把意思都放在了话里,鞭长莫及四个字算是把司绒的意图透出来,是拿捏分寸的提醒,也是作为兄长的暗保。

都是通透人,大伽正明白这意思。

“阿悍尔的小鹰总归要搏击长空,司绒心里也有数,她自小是思虑周全的性子,又有大汗和句桑护持,不会让自己吃亏,”大伽正把牌子翻了一面,“你为司绒兜底,为阿悍尔打侧面牵制,那家里这个妹妹呢?”

真是老辣。

阿勒心说,我才把坏水收进肚子摆出张乖脸,您转身就来掏我底。

“您指什么?”

“去过灵冲了?”

“哪能,迟昀那头出了岔子,探路的船回来,人却没了,一时半刻进不去。”

“哥舒策。”

不咸不淡一声。

阿勒便稍稍坐正,抬臂斟茶,难得有副正经的神情:“您既说是家里的妹妹,我少不得上心些。她小时候什么样您比我清楚,龙霈那些事儿您擦得干干净净,半点渣都没漏给我知晓,我认了。但她如今长大了,有些隐忧就像刺儿,卡在我心里头,每每想起来都抓心挠肺不安稳,我便只好用自个儿的法子求个心安。”

大伽正原本有些话,看了他片刻,轻轻别过了头,把阿勒移过来的茶喝了,就是种表态,他不会再过问阿勒行事,查到什么,查得多少,全凭他本事。

一杆绿烟上吐出道长丝,牵着 只摇摇摆摆的大鸟飞在半空,院墙外龙可羡的笑闹声清晰入耳。

阿勒入神听着,指节在桌沿轻轻敲击,心口热。

大伽正看了一眼,垂下眼嗅了嗅茶香:“热了?松颗扣子也无妨。”

阿勒漫不经心地看了眼衣襟,挑眼笑:“扣紧的,不好松。”

大伽正也往墙外看去,院子修葺过,墙下还堆了两码瓦:“家里请了泥瓦匠?你从前不管家里动土之事。”

阿勒搁茶盏的手略微顿了顿,那是原本请来把内院屋子打通的泥瓦匠,龙可羡总是睡他屋的,干脆一气儿打通了,日后也不必来回跑,他把茶盏放稳,神色平静:“今夏黑风盛,捡捡瓦,修修墙,老宅好歹要拾掇得清爽些。”

“这么一班泥瓦匠,大材小用了。”

“用在家里,怎么都使得。”

话里藏话,往来都是玄机,没有把握的试探和恰到好处的还击一来一往,阿勒不知道大伽正看出多少,但他应得滴水不漏。

不是不敢与大伽正挑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