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薄瓣摔得零落,不一会儿就被素色锦鞋碾在了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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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殊案上多了两摞信,他揉着眉,近来十分疲累。
下属大气不敢多喘,报着消息:“只知道那是条披皮船,披着商船的皮,载的是砸场子的黑手,行事很凶悍。咱们派出的船远远看着,那水匪与之两度擦肩,两度都被对方先手猛攻。”
黑吃黑也没有那么熟练的!
封殊原本没当回事,叫押后处理,直到石述玉眼皮子猛跳,忍不住多问了句:“还有什么?”
下属道那贼首:“顶着张人畜无害的脸,干的全是雁过拔毛的营生,真好大口气,说甚么赤海这地界,就是掉枚铜板,那也得姓龙!”
封殊那会儿难得愣了神,片刻后问:“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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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鞘“啪”地拍在水匪脸上,龙可羡拍拍衣襟:“姓龙。”
千顷波涛滚滚拉成细长的链条,在舷窗旁飞速后退,龙可羡走出船廊,把刀刃血渍反复擦在廊外布条上,默念:“犯我者死。”
除开航道周旁的流匪水鬼,也有远些的船只凑过来浑水摸鱼,无一例外地成了三山军的磨刀石。
龙可羡收刀,哨兵攀上桅杆,吹响鸣哨,正准备接舷归去,船廊内忽地传出铁片轻磕声。
“少君!”哨兵眼尖,当即大喊,“左后方!”
耳后风动,龙可羡手比风快,下意识提刀去挡,听得“铿——”地一声长鸣,刀鞘挨上砍斧,震得对方小臂发麻,龙可羡纹丝不动,反掌击去。
对方抱着必死的心,当即弃掉板斧,翻袖亮出抹利刃,刃尖不知涂了什么,黑里透着诡异的蓝,直直朝她侧腹而来,龙可羡避也不避,掌风凌厉,当场就拍得这条漏网之鱼飞身而起,再滚摔在地,没了生息。
这道伤口的厉害之处在两日后才现出端倪,而龙可羡已经躺在床上人事不省了。
阿勒看着十日前活蹦乱跳出去,十日后横着躺回来的人,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难看,眉眼冷下来,压得满屋子人没一个敢抬头:“说不清楚,今日你们也别出这道门了。”
尤副将还没从这态度里咂摸出什么来,习惯性先解释:“……少君自个,自个儿撞船舷磕晕的。醒时谁也没法近身给少君上药,少君控不住力气,捏碎了十几个药瓶,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少君喊我们趁昏迷时抓紧上药,否则醒来一刀一个呢。”
“哪儿的伤口?多久了?处理过没有?”阿勒挥手让人转身,解开龙可羡衣领。
尤副将:“这伤口两日了,哨兵说当时被暗袭,刀刃上淬了东西,故而不好愈合,还在断续渗血。”
少君是血肉之躯,上阵无损那是神仙才做得到的,但她身手好,不惧疼,招数凌厉,常常凭借强悍的恢复力用“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的招儿,伤越重,人越疯,战力越高。
这玩法,尤副将没命尝试,也不大理解,但平素里都无事,这回属于是阴沟里翻了船。
恢复力不及亏损速度,持续的渗血让龙可羡身体进入战损状态,而一旦进入这种状态,她就变了个人似的六亲不认,无差别攻击的事儿也不是没发生过。
尤副将犹豫片刻,将少君情况阐明,又补一句:“从前也发生过这事儿,在北境。”
“你们怎么处理的?”阿勒呼吸发沉,压着脾气,小心地掀开侧腰的绸布,绸布原有的素白颜色已经完全看不出来,血红的湿了一块,贴在那腰间,仍然有血在渗出,红色的细线顺着腰线隐入被褥中,显得分外妖异。
“……”尤副将挠挠头,“堵不如疏,找块打得最凶的战场,把少君换上去,这算少君领兵后,下的第一道军令。”
出息!阿勒沉下脸,起身踹开门:“滚出去。”
“不成,少君此时一口能吞两个你,你你你,你被弄坏了,少君清醒后第一个宰的就是我。”
第37章 依偎
龙可羡没有告诉任何人, 她日复一日地做着同一个梦